露珠一点

露珠一点—-文/程援恒

1142685627e4e5ea16l“露珠是谁生的呢?冰出自谁的胎?天上的霜是谁所生的呢?┅┅你能系住昴星的结吗?
你能解开参星的带吗?你能按时领出玛查鲁夫星系吗?你能引导北斗和随从它的衆星吗?你晓得天的定例吗?你能在地上建立天的权威吗?”(《约伯记》38∶28-33圣经新译本)
露珠
去年举家到Acadia国家公园露营。太阳还未出来,睡眼惺忪的我,就被昆虫叫声吵醒。坐在草地上,看著旭日初升,实在是人生难得的乐事。
太阳的光芒斜斜地照遍原野,草地上的露珠如同钻石般在晨光中闪烁。我把近视眼镜除下,俯首细看草上晶莹的露珠,在上面我看到自己和太阳的倒影!
露珠是清晨破晓的过度物。它每天都出现片时就消失了。就在破晓日出的一刹间,它却是如此伟大──大千世界,日光,月光,星光,衆生人物,都可以反映在它身上。无论大小事物,天地都聚在这一颗露珠身上——然而,它仍只是一颗露珠!
我们也不过是一颗露珠。
听过一个故事∶有一年数学大师华罗庚教授来讲课,学生们都听得津津有味。其中有一位来旁听的哲学系本科生却一头雾水,不断地要身旁的同学解释,惹来其他同学的不满,怪他不自量力来上这课。
讲完课,华教授在黑板上写了一个题目∶“试用最短的綫,画出最大的面积。”
坐在前排数学系的一名学生,率先举手发言∶这是逻辑谬误,因爲面积越大,边綫越长。衆人都点头称是,就是这麽简单的道理,个个恨自己没有先举手。
惟独那旁听生,皱著眉头若有所思。突然他眼晴一亮。华教授看在眼里,要他站起来回答。他就结结巴巴地说∶“答┅┅案就┅┅是一┅┅点。”华教授点了点头,微笑地走出课室。
就是这一小点,把全世界、把无限大的面积,都“圈”在“外面”!
我们就是那“一点”吗?我们都很容易被自己的学问,先入爲主地限制住,站在一点之上而不自知。
星空
昨夜失眠,披衣坐望3月的星空。耀目的金星在前方,天顶西侧是猎户金牛座和七姊妹星团,背後是仙後和北斗七星。“那麽,这一颗就是北极星了。”突然想起,几千年前的人,也是这样看著星空。可惜他们怎麽也想不到现代科技的辉煌成就。
正赞叹现代人是如何伟大,灵光一闪,随即想到,要不是古人洞识天上看似杂乱无章的星星,分辨出不同的星宿、恒星和走得较快的行星,从而观察到星体运行的各种规律,现代人能有这麽伟大的成就吗?顿时又自己觉得渺小起来。
想了一想,觉得我们坐在巨人的肩膀上,确有穷目千里的气派,顿时又感到伟大起来。
笛卡儿说“我思故我在”,鄙人说“我在故我思”。人有思想自由,就必然徘徊在自大和自卑之间。能常走在“中庸”的人,是凤毛麟角,因爲“中庸之道”就是意识宇宙万物的无限,同时觉悟自身的有限。
难怪两千年前耶稣说∶“天国近了,你们应当悔改。”认识天国就是认识宇宙万物的无限,悔改源自觉自身的有限。惟有“知罪”、“悔改”,我们才可以“悠悠乎与灏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柳宗元《始得西山宴游记》)。
作者来自香港,现在美国西岸南加州行医。
本文刊发于《海外校园》第一一一期(2012-02)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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