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的眼神在说话──赏巴斯蒂昂.勒帕热的油画《垛草》(文/高伟川)
记得我还在中学的时候,北京的中国美术馆举办过一个展览,名叫《法国19世纪农村风景画展》,里面有一幅油画作品《垛草》,令我震动。
20年后,我又看到这幅油画作品,更是感慨。当年,我佩服的是作者的画技,也为画中女人的眼神心动,今天,我则有更多的感受。
一个做垛草短工的农民,经过烈日下辛苦的劳作之后,躺在树荫下的草地上酣睡。他的脸盖在草帽下,只露出胡须。从他衣服下面松弛着的嶙峋瘦骨,和穿着沾满污泥的破旧靴子的双脚,可以感到他是多么的困乏、劳累,而此刻就算是他一天当中的片刻“享受”了。
他的妻子,就默默地坐在他身边。她是来给丈夫送饭的,现在丈夫吃完了饭,她似乎也可以休息片刻了。她的表情漠然,眼睛注视着前方,显出极度的疲惫、枯槁。她也有过美丽的梦想,但现实的冷酷早已使她的梦破碎。她每天都过得非常艰难,要为一家人的温饱操劳。生活的重担,使她过早地失去了女性柔美的容姿┅┅
画者反映的,正是19世纪法国农村贫苦农民生活的图景(此画收藏于法国巴黎卢浮宫博物馆)。
《垛草》的画者巴斯蒂昂.勒帕热(Jules Bastien-Lepage,1848-1884),出生在法国一个农民的家里,一生都喜欢表现故乡的农民生活和田园劳作。他虽然属于学院派的画家,但并未受此局限。他很钦佩库尔贝、莫奈等画家的革新,愿意吸收各家的长处。
巴斯蒂昂.勒帕热的寿命很短,仅活了36岁就去世了。在短暂的生命里,他对生活的描述真诚、坦白,因此他的作品深具忧患意识。这在他的代表作《垛草》中表达得淋漓尽致。画中人物的表情——农妇的眼神,仿佛在说话∶人究竟为什厶这样辛苦?日复一日地过去,意义在哪里?这流露出他对生活的追问,他想看见平平凡凡的生活背后的盼望。他的作品非常有思想性,因此他被称为“米勒以后唯一能真实再现法国农民苦难生活的画家”。
总得有一样东西在人的心中,不然人就生存不下去。人就像一个空壳子,里面有什么,就怎样活出来。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更准确地说,一个没有耶稣基督生命的人,在生活的艰辛面前,就是这样一种的眼神∶希望在那里?究竟为什么辛苦?
这样的眼神,切切刺痛人心,让我想起我10年前信主之时抄录下来的诗歌(已经不知道出处了),就是我很多次给朋友朗诵过的《打开的门》∶
每天,他们在我面前经过。
从他们的眼睛里,
我看到的是空虚的寻索,
以及满怀的忧虑和落寞。
他们匆匆地前行──天晓得要往哪里?
为着他们自身的急迫,
以及充满了恐惧的生活。
无声的哭泣和眼泪,
在微笑的后面被隐藏着┅┅
唯独耶稣听见了。
人类啊,多么需要耶稣的救赎!
在梦幻破碎之后,
只有他,才是一扇永远为我们打开的门,
又新又活。
不记得是谁说过这样一句话∶用清明的心看浑浊,浑浊也清明;用浑浊的心看清明,清明也浑浊。是的,拥有不同生命的人看世界、看艰辛,都看见不同的答案。达芬奇曾经说∶“无知遮蔽了我们的双眼,让我们误入歧途。尘世间可怜的人们啊,睁开你们的眼睛吧!”
当我们心灵的眼睛睁开的时候,当我们与主耶稣基督同行的时候,我们的眼睛就看到盼望。也许我们会走上一条曲曲折折的窄路、小路、泥泞之路,有阳光也有风雨,有百合也有荆棘,有爱也有孤独,那又何妨呢?往前走就必有亮光,走到终点就必至臻完美。每一天,有天国的真实盼望在心中充满,其璀璨魅力让人类看见永恒的美好希望。
作者来自北京,画评家,现居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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