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弃上帝的人们

 

 

 

文/远志明

 

 

 

承载着自己的痛苦寄居在别人的福份中,本是一件更令人痛苦的事。然而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很善于遗忘,一旦全身心沉浸于福份中,痛苦的身世似乎便改变了。

北明没有忘。她还会说“他妈的”。她还认得出这是美国,自己是中国人。不仅如此,她竟还染有痛苦难熬中养成的怪癖:要揭开自己的疮疤,想看看自己流的是什么脓;要翻弄人家的家底,想知道人家那福份的根。没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那颗依旧痛苦的心。于是我身上的疮疤也痒了起来。

 

 

看一看美国

 

一、美国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地方。从昏黄的黄土地踏入这个明媚绿洲的人,不免惊讶,也感叹。我不知道“神州大地”原来什么模样,反正从国画诗词中读出来的,不是今天这种滋味。也许Lyman Abott说得不错:~FFT56BY1;使一个国家伟大的,不是其肥沃的土地,而是耕种它们的人们;不是其巨大的森林,而是利用它们的人们;不是其丰富的矿藏,而是开发运用它们的人们。当哥伦布发现美利坚时,美利坚是一块伟大的土地;是美国人民,使美利坚成为一个伟大的国家(注)。

 

二、美国人民!这是一些怎样的人呢?他们与我们有什么不同呢?

众所周知,美国人的先民大多是清教徒,其中的领袖人物,就是被后人称作“完整的人”(Whole Man)的开国先父们(Founding Fathers)。所谓“完整的人”,是说“他们的属灵信仰与他们的政治活动是融为一体的。对他们来说,科学、哲学、宗教和艺术之间,均没有一堵墙”。逃离了欧洲的宗教迫害,无疑地,他们都极度恨恶政教合一;但他们个人的社会理念与灵魂归依、政治事业与宗教信仰,完全和谐,毫无分裂。

 

三、当年他们的事业就是为自由而战。37岁从英国赶来这块新大陆的潘恩(Thomas Paine)说:“哪里没有自由,哪里就是我的祖国”(仿佛记得哪一位有名的中国人说过相反的话:“哪里有自由,哪里就是我的祖国”,也颇受众人的称许)。1776年,他发表了《常识》一书,这本仅有49页的小册子,燃烧了美国人,也改变了怀有妥协倾向的华盛顿(George Washington)、富兰克林(Benjamin Franklin)等人的意志。半年之后,《独立宣言》发表了,自由之战展开了。《常识》后来被列为改变世界的十本书之一。

 

四、但是,当我们读《常识》的时候,当我们被美国先父们的自由精神所感动的时候,我们理当知道另一层:他们所追求的自由,有信仰的根基;自由的追求因着宗教信仰的缘故,真正是一桩“神圣的事业”。

“意识到大多数先父门是在强烈的基督教环境下长大的,这一点非常重要。并非每一个先父都是传统型的基督徒,但重要的是,他们关于人的观点(View of Man)有深深的宗教基础:人的权利来自神(God-given),人是他的创造者的赋予(Endowed),有自然法和自然权利的存在,人的自由与人的神圣性(Secre dness)紧密相关,自由人的发展与道德人、宗教人的理念不可分离”,等等。

 

五、潘恩在他的另一本书《理性的时代》(The Age of Reason)中郑重宣告:“我相信一位上帝,再也没有第二位;我盼望在今生之外(Beyond this life)的幸福。我相信人的平等;我相信人的宗教责任在于笃行公义,喜爱怜悯,尽力使被造的同类们幸福”。

潘恩说:“我们到底想知道什么呢?难道不正是这个创造物、这个我们赖以生存的宇宙,向我们‘传道’说,有一个全能力量的存在,并且掌管和规划着一切吗?不正是这个创造的证据给了我们无限强有力的感觉,比读一切可能的骗子写在书上的东西更强有力地感觉到上帝吗?”在1807年,就是死前两年,他说:“我认为我自己在上帝的手中,在我今生之后,祂会一如既往地用祂的公义和慈爱对待我”。

 

六、潘恩和杰佛逊(Thomas Jefferson)被正统基督徒认为是先父们中间信仰最淡薄的两个人。但是对无神论者来说,他们的信仰已经够扎实了。杰佛逊说:“我的确反对基督教的败坏面,但绝不是针对耶稣本人真切的教训。我是一个基督徒,是一个我相信耶稣所期望于任何人的那种基督徒,就是忠诚地、优先于一切地将自己奉献给祂的教义(Doctrine),将人类身上一切的优越和美德都归于祂”。

我们都知道杰佛逊起草的《独立宣言》里那段著名的话:

“我们认为下述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被造平等,他们的创造者赋予了他们某些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了保障这些权利,所以才在人们中间成立政府”。

在华盛顿市的杰佛逊纪念馆里,还有他这样一段话:

“是上帝给了我们生命和自由。如果人们动摇了‘自由是上帝的恩赐’这一信念,一个国家的自由还能不动摇吗?每当我想到上帝是公义的,祂的公义不可能永远沉睡,我就为我的国家焦虑不安。”

 

七、自由精神与基督教信仰的血肉共躯,在华盛顿身上更为鲜明。1789年4月30日,他宣誓就任美国第一届总统。这天一大早,他便来到教堂祷告,然后在全副武装的仪仗队伴随下,穿过纽约市中心来到华尔街的联邦大楼。那里,国会两院的全体成员和来自13个州的人们正在等候他。他那著名的就职演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在这里,我若忽略了对统管宇宙、临在各国、辅佑人类的全能者的炽热的祈求,将是特别不妥的。我炽热地祈求祂的祝福,使合众国人民的自由和幸福神圣不可侵犯……”。

在艰难的Valley Forge战役期间,有一天一位农夫路经军营,听见一个非常恳切的声音,走近一看,原来是华盛顿正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祷告。农夫回家对妻子说:“美国一定能自由”!

华盛顿曾经说:“离开至高者的介入来理解宇宙的创造,是不可能的;掌管宇宙而没有至高者的手,是不可能的;彻底地理性思考而不通向至高者,也是不可能的……一个理性的存在物将失去理性,如果他在试图陈述伟大的自然现象时排除至高者的存在。”

 

八、一点都不难看出,美国先父们为自由而战的根据、勇气、信心和力量,都是来自上帝。对上帝的信仰,使他们对自由的神赋性和神圣性坚信不疑,使独立战争实际上成为一场“圣战”!

 

九、北明说得不错,美国不仅是诞生于反抗与战斗,也是诞生于宽容和妥协。只是这宽容和妥协,也是来自神圣的信仰。就以那场长达四个月的制宪会议为例,内中的矛盾与芥蒂之多,几近导致会议的流产。当时81岁、德高望重的富兰克林大声疾呼说:“大家在这里开会,几乎对每一个问题都有不同的感觉和意见,这证明人类的理性和理解能力是不完全的。我强烈感觉到我们需要真正的政治智慧。我已活了很久;我活得越久,越发现上帝掌管人类之间所有的活动这一真理。我们需要上帝的同在。假如一只麻雀没有上帝的允许就不会掉在地上(马太福音10:29),那么一个自由的国家离了上帝的帮助怎么可能建立起来呢?《圣经》明确告诉我们:‘除非耶和华建造房屋,建造的人就枉然劳力’(诗篇127:1)”。富兰克林呼吁大家放下私心己见,为永世建立一个好国家,为人类树立一个好榜样。“基于人的理智和容忍是有限度的,他提案每早开会之前,先向上帝祷告,祈求祝福,然后开始讨论。富兰克林平时看起来对宗教并不虔诚,他如此提案,是因为他确实看到了人的尽头”。

 

十、如果作一个理论概括,基督教信仰至少在以下三方面,使民主制度和理念,具有了无神论所不能企及的深刻根基,也是其他任何宗教所难以比拟的:

A.个人价值之神圣不可替代。每一个人都是上帝独特的创造,具有上帝的形象,具有永生的潜能,而且可以“个人化”地与上帝沟通,直接从至高处汲取公义、力量和保佑,从而超越了任何个人、政党和主义的狭制。

B.自由意志之神圣不可侵犯。“上帝绝不强迫任何人选择祂。我们可以选择为自己而活,并在生活中忽略上帝的存在。如果连上帝都容许我们如此选择,那么我们为什么必须要对什么人唯命是从呢?”

C.人的罪性之普遍不能例外。《圣经》说:“除了上帝,没有人是良善的”(路加福音18:19);“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了上的荣耀”(罗马书3:23)。像孟德斯鸠一样,美国三位主要制宪人之一的麦迪生(James Madison)写道:“人类生来贪权、自私,所以任何人若大权独揽,必腐败无疑”。

 

十一、领导美国人民解放黑奴、完成统一的林肯,不是一个“正统”的基督徒,但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忠实的信仰者。林肯纪念堂里刻着他那句著名的话:“这个国家,在上帝之下,将有一个自由的新生;一个来自人民、为了人民的人民的政府,将不会在地球上消亡……正像三千年前所说的,现在必须继续说:‘主的审判真实无伪,且有公义相伴随’”。

林肯废除奴隶制的主张最终得到巨大回响,是在他有了祈祷精神之后。他大声疾呼回到《独立宣言》,“人人被造平等”;他宣称“上帝的旨意必胜!”

后来,林肯的太太玛丽回忆说,在那个剧院,林肯说的最后几句话是:“玛丽,你知道我最想做的事是什么?我想带你去看主耶稣诞生的伯利恒,再去耶路……”,这时,“砰”的一声,林肯与世长辞了。

 

十二、上述的一切表明,与其说美国是幸运的,不如说是上帝的祝福。杰佛逊这样说:

“我的上帝!我们享有何等宝贵的祝福!地球上再没有别人享有这种祝福!而我的国人们对此知晓得何等之少!”

自由、民主、信仰,奋斗、宽容、开放,美国先民们打下的坚实根基,使这个泱泱大国在世界历史上罕见的平稳通达中走到了今天。也许,美国最高法院1892年的决议案,正是对我们上述讨论一个洽当的总结:

“我们的法律和宪法必须必要地遵循并体现人类之救赎者的教诲。另外的可能性是没有的。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我们的文明和宪法显然是基督教的……这里是有信仰的人民。这是历史性的真实。从这块大陆的发现直到此时此刻,一个独一无二的声音一直在这样断然宣告……我们到处都发现对此真理的清楚确认……这些,还有其他许多可以列举的事实,便在大量的有组织的声音之外加上了一卷非官方的宣言:这是一个基督教国家”。

 

 

看一看中国

 

一、如果追溯到上古先祖,中华民族原本也是一个敬畏神的民族,中华道统本源于此。《春秋左传》概括说:“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桓公六年)。《尚书》记载了尧舜禹、夏商周一千五百年间中华先祖们施政治国的理念和大纲,一言以蔽之,就是“贵此道”(老子62章)。《诗经》充满了先人祈祷的心声:赞美、感恩、祈求、畏惧、哭诉、感叹、劝诫,无一不是面向上帝。《易经》虽以阴阳为法,以占卜为式,以吉凶为问,却蕴涵着一个奥妙的天机,即天人互动、天人相合,故一是“乐天知命”,二是“顺天休命”,三是“自天佑之,吉无不利”。《礼记》的中心就是祭祀之礼:郊祭、禋祭、禘祭、类祭,涉及祭物、祭器、服饰、陪侍、诗乐、情境,神圣庄严,规则细腻。

这便是中国的“五经”。

 

二、那时,中国人的争战也是“取义得义”。成汤灭夏桀,作《汤誓》:“有夏多罪,天命殛之……予畏上帝,不敢不正”,一举而成。此后数百年,谨行祭祀,力行德政,国泰民安(尚书/汤誓)。武王灭季纣,祈祷于天,有命曰:“割殷,告敕于帝”,于是宣告说:“纣自绝于天,故今予发维共行天伐”,一举灭殷。进都时只传令一句给百姓:“上天赐福你们(上天降休)”。次日,祭祀祷告:“膺更大命,灭殷,受天明命”。(尚书/多士;史记/周本记)

 

三、先王们的道统到春秋末年便隐没了。孔子说:“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今大道既隐,天下为私,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为己”(礼记/礼运)。

于是便有那个传遍千古的著名感叹:“朝闻道,夕死可矣!”(论语/里仁)

老子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老子18章)。

墨子说:“逮至昔三代圣王既没,天下失义……此其何故以然也”?

墨子说,这是因为世人都不相信不敬畏神明了啊!(墨子/明鬼下)于是,“凤兮,凤兮,何德之衰”!于是,“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论语/微子)

 

四、此后两千多年间  仍以争战为例,我们打了多少场?我没有耐心去数去查,平均起来,起码有多少个朝代,就有多少场争战!相加起来,则争战一定多于朝代!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分久必和,合久必分”……以致于中国人“宁做太平犬,不作乱世人”,更奢谈“自由人”!

 

五、我们打得是什么?为什么而打?列国为什么争雄?楚汉为什么相争?三国为什么鼎立?八王为什么兴乱?藩镇为什么割据?庶民为什么起义?不错,看起来内中有谋私,也有为公,有奸诈,也有仁义,然而独独已经没了那通天的“信仰”,没了那“忠于民信于神”的道统:假如不“信于神”,人间之内还有什么力量可以使“孤、寡、不善”的人间帝王“忠于民”呢?于是只有人民的反抗,压迫,再反抗,再压迫,再反抗……于是原本属天的神圣公义的声音,渐渐变成对人的世俗利益的煽动,又不知不觉地变成了煽动者的权力的角逐(“海外民运”不就是这样一出“现代国剧”吗?真是一脉相传)。

 

六、扩大了的私利(家族、阶级、政党、民族),使两千多年血流成河。私利越扩大,似乎越公义;但只要没有扩大到至高至大的上帝那里,人就不能发现和确立真正“人的私利”(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的神圣性,便难以珍惜和捍卫这一“神圣私利”,更难以识别和抵抗某些人以“扩大了的私利”的名义对广大人民的剥夺。最大的与最小的紧密相连。唯有最大的才能无私、完全地捍卫最小的,因为任何中间性的“大”都同时是一个“小”,都有相对一己的私利,而随时可能以“小”行事,使无数人成为牺牲品。这就是为什么真正对至高之“神”的信仰,对于捍卫最渺小软弱之“人”的权利,对于清醒珍惜和正确行使这权利,具有不可或缺的意义。

 

七、我们中国人也是平等被造的人,被上帝赋予了生命和自由,只因不认识神,便不晓得、甚至在漫长的苦难中学会了自我嘲笑自由平等的神圣不可侵犯性。

我们也渴望博爱与良善,只因不相信赐生命、布阳光、洒雨水、“爱养万物”的上帝,便只能从有限有罪的人间,寻觅爱与善的源头,流出的却是血和泪、恨与怨。

我们也追求智慧和贤能,只因不认识全能的创造者,便将命运寄托在明君、良臣、清官、义侠身上,飘忽如流水浮萍,不能自主,久而久之,亦不求自主了。

我们像漫山遍野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浪荡子,彼此倾轧,又彼此依仗;彼此取暖,又彼此提防。我们没有神,便人盯人,人靠人,人哄人,“将人的吩咐当作道理教导人”(太15:9),恰像现代启蒙者们所说:一个人治王国,一个人肉酱缸。

 

八、有人会想起类似“太平天国”的起义,也打过上帝的旗号,甚至扯起过耶稣的名字;但正如此话所言,只是“扯起”“旗号”而已,从领袖到兵士,并无信仰的实质内涵可言,这是众所周知的。共产主义革命也类似一场有信仰的革命,但共产主义信仰是一个假信仰,是无神论,却将有限有罪的人奉为神来膜拜,大大地亵渎了神,亵渎了信仰。“信仰”一词,在大陆也一度失去了它的本意。

 

九、现代中国的自由民主事业,是建立在对自身境况的理性反省和对西方制度的理性认同之上,而不是建立在对民族灵魂的忏悔和神圣不可侵犯的信仰上。

我们的头脑中有了民主、自由、人权的知识,心灵里却没有生发和托住这些知识的信仰。我们是在为某种关于正义的知识而战,并不认识、甚至蔑视那位赋予人类正义感并最终主持正义的上帝,这就使我们的知识对人对己都行不出来。我们头脑中那些促使我们去为民主自由而奋斗的理性知识,与我们灵魂中那些决定我们人格倾向的生命根基,两者并不和谐、不一致、甚至不相通,这就使我们不是“完整的人”,而是理性与信仰、对人与对己、政治与道德分离的人:有理性,无信仰;对人强,对己差;搞政治,不道德。许多人以为这是无关紧要的“私人”问题。但是在美国先父们那里,我们已经看到这是一个紧要的问题;问题的紧要性并不在于个人操守的褒贬、生命的益损,乃在于“分离的人”使原本神圣的事业失去了神圣性,对光明的追求却陷入暗昧的泥潭里,以爱为出发点却落到了怨恨的罗网中。

 

十、我们需要上帝的爱和通天的真理。在祂里面,一颗心就可以大到足以包容另一颗不同的心,即使是一颗诅咒的心;不在祂里面,每个人就只能以自己的有限性和有罪性来评判、对抗、挣脱、封杀别人的有限性和有罪性。在祂里面,人的价值、尊严和自由就有神圣性,就自知、自求并自信“必得着”;不在祂里面,即使处在价值、尊严和自由的自我沦丧、相互沦丧中也难以自知,自知也难以自求,自求也难以自信必得着。不能自信“必得着”的争取,一开始就注定失去了。

常有人说:我很自信,不需要信仰。其实唯有信神的人才有真正的自信:以自由为例,只有神赋的东西才具有神圣性,只有信神的人才坚信是神赋的,而一旦坚信自由是神赋的、神圣的东西,自由必胜的自信心就大到顶点了。有了这样的自信心,一开始争取就注定得着了。

看美国和中国的昨天,的确如此,如此而已。

 

十一、有些人听到上帝心里就不舒服,尽管上帝从来没有、也不屑于坑害他们;也许是上帝的爱和真理使他们感到恐惧。北京最具学术性、最少政治性的商务印书馆,在刊行美国《独立宣言》时,竟将“造物主”加上引号,将上帝译成“神明”,将“人人被造平等(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译成“人人生而平等”,尽管中国人都知道他们从父母那里一生下来就不平等。但当权者宁可让中国人觉得美国人愚腐可笑,也绝不愿意让中国人知道自己是在“被上帝所造”时享有平等的。

可惜的是,一位著名的自由派领袖,据说1991年在美国某一科学院演讲时,引用《独立宣言》中“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一语,却只字不提这些权利来自造物主;当被问及这些权利之神圣不可侵犯性的来源时,他亦无言以对。

想专制与反专制的中国人身上,是否都带有专制的原因呢?想自由与反自由的中国人身上,是否都缺欠自由的根据呢?

 

十二、美国南北战争中,有人在林肯总统面前说:但愿上帝站在我们一边。林肯随即说:我所关心的,是我们必须站在上帝一边。

回顾春秋以来两千多年中国人的遭遇,我们只能说:不是上帝遗弃我们,乃是我们背弃了上帝。

 

 

今天与明天

 

一、我不敢说“物极必反”一定是真理,但美国与中国都在走向自身的反面:美国人在淡忘、远离一直福佑他们的上帝;中国人在寻求、接近他们原来所背弃的上帝。

 

二、1962年以前,美国公立学校学生的祈祷文如下:

全能的上帝,我们承认必须依靠你,恳求你赐福给我们,并祝福我们的父母、老师和国家…

1962年开始,美国最高法院判决:不准祷告,不准读《圣经》,公文不可提及上帝,不能向小学生说圣诞节是耶稣的生日,墙上不许挂“十诫”……(最近又判决国会“不准在大学里携带武器”的决议案是非法的。我想起耶稣说末日来临时,“你们看见那行毁坏可憎的,站在不当站的地方”!马可福音13:14)

后果是什么呢?到九十年代初:

学生:十至十四岁少女怀孕增加了553%,自杀是青少年第二大死亡原因。

父母:离婚增加了117%,40%的孩子家中没有父亲。

学校:中学标准测试(SAT)成绩下降80 %。

国家:暴力案件增加了560%。

 

三、请听美国人自己怎么说:

上帝认为“不道德”的,我们叫做“新道德”;

上帝叫做“败坏”的,我们叫做“成人娱乐”;

上帝叫做“欺骗”的,我们叫做“非正常的社会现象”;

《圣经》称为“鸡奸”(Sodomy)的,我们叫做“同性恋”,“另一种生活方式”(Alternate lifestyle)。

 

四、关于中国,我能说些什么呢?也许非得等我们在更大的苦难中彻底破碎了对一切貌似信仰的属人知识(儒家、佛家、马克思、科学、哲学和民主)的迷信,我们才能认出什么是真正的信仰。也许非得等我们在更深的苦难中对一切领袖、政党、主义和个人(包括自己)的智慧与道德彻底绝望,上帝才会进入我们的心里。也许非得等我们的腾腾欲火将昏黄的黄土地烧得焦黑如炭,那洗礼的圣火才会从天降临。也许,这一天不远了!

 

五、美国大地上再经历多少场火灾、水灾、风灾,其清新秀美也是满目疮痍、蜂拥不堪的“神州大地”难以匹及了。我只是祈祷着,愿自远古就爱着我们的上帝,不因我们长达两千多年的背弃而继续责怒,愿祂顾怜我们的失落和找寻,饶恕我们的无知与自是,让那洗礼的火不要太过残烈,以致于我们难以忍受。倘若只需漫天而降的春雨,施洗于款款沐浴中,对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来说,将是何等的宽慰,何等的恩典!

漫山遍野的红叶早已被我们糟蹋了。我期待着,最终,上帝之爱的活水浇出十二亿心田的绿洲来,那也算得上出自上帝手笔的一派壮观吧!

 

六、神的国永远只在人心里。真正的信仰永远不会沉沦于党派政治。只是因着上帝是真善美的源头,世上的一切便不可能在祂的光照之外。耶稣的温柔和软弱已将世上一切邪恶的强力预先摧毁了,祂留给信徒们的,就是博爱、真理和生命的凯旋。那惧怕基督教的,理当惧怕上帝才对。

 

注:本文所引用的资料先后出自:

The Arthur S. DeMoss Foundation:The Rebirth of America,第23、69、21、76页;

Norman Cousins: In God We Trust,第1、10、401、442、117、66、72-73页。

唐斯着:《改变美国的书》,第1-2页,纯文学出版。

陈宗清文:《上帝与美国》,单行。

栾大端文:《美国这个国家》,《海外校园》第2期13-15页。

林新生文:《民主、道德与美国宪法》(简体字小册),福音证主协会。

James Kennedy文:《林肯的信仰》。

商务印书馆:《世界通史资料选集》(上),第93、9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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