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剧场:约拿

 

 

 

文/宏理

 

 

 

船长:开船啦!要去他施的旅客请上船!上船啦!开往他施!

旅客甲、乙:快,我们去他施!

约拿(急急忙忙赶过来):我去尼尼微……

船长:慢着!我的船去他施,往西3200公里,走水路;尼尼微往东800公里,走山路。南辕北辙,相隔4000公里,远着哪!

约拿:远……就对啦!我去——他施!

船长:(疑惑地放约拿进来)开船啦!

(一会儿,突然一声巨响,众人摔倒。)

船长(审视着旅客):今天的风浪好像不太对啊!

约拿(无所谓地):我到船舱去睡觉。

(约拿在舞台另一边做睡觉状。)

 

船长(大喊):海上突起大风,船要翻了。快把船上的东西抛在海里,减轻重量。

(2个旅客做抛物状。)

船长:大家赶紧求告各自的神,保我们平安。

(众人都念经祷告,一声巨响,众人摔倒。)

船长:你们求告的都是些什么神哪?

旅客甲:我供奉黄大仙,他保佑我炒股票、买彩票、赌马什么的,主管金融财经、发家致富。

旅客乙:听说黄大仙是黄鼠狼变的。

旅客甲:(对旅客乙)罪过!罪过!不得胡说。(转向观众)具体说,黄大仙是财神爷在我们当地的代表,或者叫总督,县官不如现管嘛。

船长:那这风浪?

旅客甲:隔行如隔山,黄大仙真管不了这风浪。

(船长和旅客甲一起转向旅客乙。)

旅客乙:我家供奉“灶王爷”,神位上面写着“一家之主”,两旁贴着“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的对联,以保佑全家老小的平安。

船长:你怎么供奉的?

旅客乙:每年送灶的时候,将糖涂在灶王爷嘴的四周,边涂边说:“好话多说,坏话别说。”这是用糖塞住灶王爷的嘴,让他别说坏话。

旅客甲:你就这么糊弄灶王爷的。你敢说这不是因为你涂的糖不够甜不够粘,他一气之下吹来一口仙气,刮起了这场大风?

旅客乙:肯定不会。灶王爷一年只出一次远门,就是腊月23日升天,去向玉皇大帝汇报我们一家人的言行,玉皇大帝根据我家的表现,再让灶王爷带回来年的吉凶祸福。平时,灶王爷就一直待在家中,以保护和监察我们,一家之主嘛。

船长:(无奈地)我素日敬拜的海神、风神,甚至月神都求告过了。可这……

(船长想起船舱下还有人,就走到舞台另一端,到约拿面前推他。)

船长:你怎么啦!睡得那么熟?快起来,求告你的神吧!或者神会记念我们,使我们不至于丧命!

 

(约拿跟船长回来。)

船长:(拿出一个竹签筒)来吧!让我们抽签,好知道这场灾祸是因谁的缘故。

(船长摇竹签筒,就是大茶叶桶里放几根竹筷子,摇出一根竹签,看过之后,他果断地扔给约拿,约拿无奈地接住。)

船长:请告诉我们,这是为什么?

旅客甲:你是做什么的?从哪里来?

旅客乙:你是哪一国哪一族人?

约拿:我是希伯来人,敬畏耶和华天上的上帝,就是那创造海洋和陆地的。今早,耶和华的话临到我,让我起来,到尼尼微大城去,警告其中的居民。可是我却起来,想要逃往他施,去躲避耶和华。

船长:I knew it。那你本应该去尼尼微啊!

约拿:哼,尼尼微城是亚述帝国的首都,这些年来,亚述对我们犹大和以色列横征暴敛,强虐残忍,尽行灭绝,他们的恶行已经达到我的上帝耶和华的面前。

船长:这不就是你们求告的结果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躲避你的上帝呢?

约拿:我们求告上帝灭绝亚述,铲除尼尼微,但现在我的上帝却让我去警告他们。

旅客甲:这样有什么不同吗?

约拿:我深知我的上帝是行公义,施怜悯,充充满满有恩典的上帝。我担心,万一尼尼微人因我的警告悔改了,偏离了恶行,我的上帝就施怜悯给他们,不毁灭他们。这!是我宁愿死也不愿看到的结果。

旅客乙:那你逃得掉吗?

约拿:如果躲避人,一个山洞足矣!当年大卫为了逃避扫罗,躲在山洞里,即便扫罗近在咫尺,甚至大卫割下他衣袍的一角,扫罗都浑然不知。可我今天面对的是监察一切的上帝,躲在船舱,即便是躲在他施,一样都逃避不了我的上帝。

 

(一声巨响,众人摔倒。)

船长:我们该怎样处置你,才能叫海浪平静呢?

约拿:你们把我抬起来,投在海里,海浪就会平静,因为我知道,这场大风暴是因我的缘故。

船长、旅客甲、乙:耶和华啊!我们恳求你,不要因这人叫我们丧命;你是照自己想法做事的上帝,请求你不要把无辜人的血归在我们身上。

(于是船长、旅客甲、乙把约拿抬起来,投在海里,约拿就势推后“翻滚”下台。)

船长、旅客甲、乙:怒涛平息了。

船长:我们大大地敬畏你,耶和华!因你就是那创造海洋和陆地的独一真上帝!

旅客甲:我们从此向你献祭许愿,认罪悔改。

旅客乙:愿你的震怒永不临到我们。(缓缓起身,查看前方)

船长:看那儿!

旅客甲:是一条大鱼!

旅客乙:把那人吞了下去!

(船长、旅客甲、乙退下。)

 

约拿(缓缓上台,祷告赞美):救恩是属于耶和华的。我落在鱼腹中3日3夜,耶和华垂听我的祷告,拯救我,吩咐那鱼把我吐在陆地上。至于我,我要带着感谢的声音向你献祭;我所许的愿,我必偿还。我顺服你的命令,接受你的差遣。

画外音:起来!到尼尼微大城去,向其中的居民宣告我所吩咐你的话。

约拿(在舞台上来回奔走大喊):再过40天,尼尼微就要毁灭了!(多次重复)

(尼尼微王宫内,王和大臣同坐。)

尼尼微王:我们亚述,本是耶和华上帝怒气的棍子,他手中忿怒的杖。耶和华差派我们去攻击一个不敬虔的国,吩咐我们去攻击他恼怒的子民,抢夺他们的财物,践踏他们。但我们心里却想毁灭、剪除多国。我以为我很聪明,挪移了列国的地界,抢夺了他们的财宝,使他们全都俯伏下来。我们全然忘记他们是上帝的子民,有上帝的看顾。如今,我们大祸临头了!

(尼尼微王起来,离开宝座,脱去王袍,披上麻衣,坐在炉灰中。)

尼尼微王(向周围人):去传谕全尼尼微人,告诉他们,无论人、畜、牛、羊,谁都不准吃也不准喝。不论人畜,都要披上麻衣。人人要恳切呼求上帝,认罪悔改,远离恶行,摒弃手中的强暴。或者上帝回心转意,不发烈怒,不灭绝我们!

 

(约拿从舞台左边上场,仿佛出了城,在城东坐下,探头观看城里的情况。)

画外音:(尼尼微人的欢呼声)感谢上帝的怜悯,我们得救了!尼尼微得救了!!

约拿(非常愤怒):I told you !耶和华啊!我还在本国的时候,不是这样说过吗?我知道你是有恩典有怜悯的上帝,不轻易发怒,并且有丰盛的慈爱,转意不降灾祸,所以我才急忙逃往他施去。耶和华啊!现在求你取去我的性命吧,因为我死了比活着还好。

画外音:约拿,你这样发怒,对吗?

约拿:耶和华上帝啊,你是伟大的创造者!你先安排一棵蓖麻,使它长起来高过我的头顶,为我遮挡烈日,给我阴凉,免我受苦,让我大大欢畅。

(在他说话时,舞台右后方支搭一个挡板,后面一人撑一把绿伞,当作蓖麻叶。)

(在他享受树荫时,挡板后面另一人拿一个虫形玩具,沿挡板上边爬到蓖麻叶边缘,然后收伞。)

约拿:上帝啊!你为什么又安排一条虫子,噬咬这棵蓖麻,让它枯干萎缩?现在又安排烈日晒我的头,让我发昏发沉恨不得求死呢?(愤懑地)我死了比活着还好。

画外音:约拿,你因一棵蓖麻这样发怒,对吗?

约拿:我发怒以至于死都是对的!

画外音:约拿啊,这棵蓖麻,不是你栽种的,也不是你让它长大的,一夜长成,一夜死去,你尚且爱惜它。何况这尼尼微大城,其中不知道分辨左右手的人有12万多,并且有许多牲畜,我怎能不爱惜呢?!

(约拿在舞台上仰望,定格。)

 

(全剧终)

 

作者原在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工作,副教授。现定居印第安纳州,任《印州华报》编辑。

刊于OC12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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