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门与开门

 

 

 

文/解曦

 

 

 

我出身在中国苏北农村的一个贫寒家庭里,很小就离开家乡,跟随父亲在城里求学。我的童年没有糖果、鲜花和欢笑。中国城乡的巨大差别一直是压在我幼小心灵上的一片阴影,也成为生活追求的一个动力。我必须成功,我的前头,有美梦一般的前景,有一家人的殷切企盼;我不能失败,我的后面有严峻的现实。在艰苦的环境和沉重的压力下,我长大成人,考进了大学,一口气拿了学士、硕士、博士学位,获得了高级职称,并找到了一个理想的工作。仅几年间,我就在国内外学术杂志上发表了几十篇科学论文,我的一些研究成果在同行中颇具影响并被广泛引用,我也多次获得各种奖励。一切都变了,生活的色彩由灰暗变为明朗,周围的目光由鄙夷转为惊叹和羡慕,现实已超过我童年的梦想。然而这一切并没有让我感到幸福和满足。我的心头依然淤积着一片沉重的忧郁和一种难言的饥渴,每一次成功带来的兴奋转瞬即逝,而茫然和失落却更持久地煎熬着我的心。我好像总在寻找着什么,期待着什么,但到底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在艰苦成长的环境中,我虽看惯了人间的罪恶,也饱尝了世态的炎凉,但我仍怀着坚定的信念,相信人心都是善良的。我以为一切的罪恶都是因为教育失败和环境的误导。我相信道德良心是人性的最高标准,我只要凭良心做事就可以远离罪恶。至于基督教所宣传的爱,那是基于有神论的,而我是无神论者,我不能接受。

和很多年轻人一样,我也曾做过很长时间的出国梦。我曾数次获得赴美、加拿大深造的机会,然而打开的大门却又都一扇扇莫名其妙地关上了,最后在一连串“偶然”事件的促成下,我做梦般地来到了巴黎。

在巴黎我遇见了一位加拿大朋友,他在法国一所著名的学校里做博士后研究。他很聪明,待人真诚、热情,他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我当时很不明白,这样一个受过很好教育的人,为什么会真信一个愚蠢可笑的、荒诞不经的东西?但在他身上有一种特质,一种魅力,一种无形的力量把我们聚拢在一起。他向我分享了《圣经》的主要信息,并送我一本《圣经》。我们常在一起从科学、社会、历史等角度讨论关于神的问题,讨论社会生活中的各种现象。我也因此开始了严肃的思考。我开始反省那个我们在中学就已学过的人人皆知的“进化论”究竟是不是“事实”?我开始关注创造论者的讲说。抛开了我固有的偏见,我逐渐认识到,“进化论”所取得的成功与它所面临的挫折和挑战相比实在是极为有限,它不过是一种理论,一个千疮百孔的理论。我也怀着怀疑甚至是批判的态度开始阅读《圣经》。我常找出一些我认为是违反科学的或自相矛盾的地方,和一些基督徒讨论,结果却发现问题总是出于我自己的偏见或误解。一个新的世界在我面前展现,我被震撼了。神的话语像一柄利刃,刺进了我的心,我以前自以为是很成熟的思考,却无力地败下阵来,相反在《圣经》中我倒是看到了我一直在思考却从未找到关于世界和人生等基本问题的答案。

我曾以为自己是很清白的一个人,在读《圣经》的同时,我也开始了对自我的反省。我逐渐认识到自己是多么自私、多么骄傲、多么虚伪。神的话语像一束强光照亮了我本是黑暗的内心世界,在这光中我污秽不堪,无地自容。我意识到无论行为上如何,我的内心却充满了罪恶的本性,我真是一个罪人。

我在理性上和情感上都折服了。但在面临选择时,我又犹豫了,毕竟神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毕竟《圣经》上还有很多难以理解的东西,毕竟选择信可能面临很多现实问题,我进退两难:一方面我希望把事情弄清楚再决定信或不信,另一方面我也知道有的事情以我们有限的理智永远不可能完全弄清楚。只有先接受神,才能更进一步经历祂的存在、祂的爱和祂的真实。在几个信徒的关心和鼓励下,尽管我心中仍存有许多疑问,我还是凭信心接受了神。一年过去了,当我回头看这过去的一年时,不得不由衷发出赞美。因为我已确实地体会到了神的大能、大爱和祂的信实,我已经经历了我自己生命的改变,我已经品尝了那份属天的平安。这确实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最快乐、最无悔的选择。

我以理智思考神,我以情感寻求神,我以信心接受神。似乎一切都是我的工作。其实这一切都不是出于我,神早就在我的门外叩门,在我还是一个罪人,还不认识神的时候,神的爱就临到了我,祂早就安排了我一生的道路。我决定信主前后的几个关键时刻,也都是圣灵给我力量,帮我渡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回应了在我心外叩门的那个声音。

我的生命已翻开了新的一页。但这不过是一个开始,前面的路仍很长,我仍然时常经历着困惑和软弱,但我相信,正像神已带领我过去的道路一样,主也一定会进一步指引我前头的人生。同时我也愿意把自己交在主的手里,从主那里支取力量,在主爱里不断进步。

我把我的经历写出来,是为了有一天你也能接受主耶稣基督,成为神的儿女,享受神要赐给我们的丰盛生命。每一个人寻求神的经历都不同,那探测器就是你的心灵。当你把心灵和诚实带到神的面前时,神就会向你显现。我们的人生很短暂,能做的事也很有限,愿每个人都不要错过生命中最重要、最本质的追求。

 

作者来自江苏,曾在法国从事物理学博士后研究,在巴黎信主后受洗,现已回中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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