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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鲁益师:巨匠背后的亮光 / 寸草

文/寸草

在《纳尼亚传奇》系列中,狮王阿斯兰为救赎人而牺牲并复活的故事广为人知;而《凯宾斯王子》也同样精彩。

写作这些精采故事的人,正是英国著名的文学家、思想家鲁益师(C.S.Lewis,1898-1963)。

两次大战后,经受启蒙思想冲击的西方世界,对科学的能力和人的理性开始了新一轮的思考。一大批基督徒作家也尝试着探索新的文体,表达充满盼望的信仰主题,鲁益师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虽未接受正规的神学训练,却是世界公认的基督教护教学家和思想家,且集文学史学家、文艺评论家、奇幻文学家及诗人于一身,擅长用非神学的语言及创意方式,讲解纯正的基督信仰,为真理辩护,被誉为“正统信仰的非正规捍卫者”(Unorthodox champion of orthodoxy)。[1]

少年至中年的寻索

童年的鲁益师有一位能言善辩却多愁善感、激动而夸张的检察官父亲,母亲是牧师之女,温情欢愉而平静。父母气质的差异,间接使他从小不信任和不喜欢人的情绪,[2]也使他从小喜欢阅读,更承继了父亲演说的天赋——举止得体、声若洪钟、心思敏捷,并且拥有良好的口才和记忆力。由于遗传其父右手拇指缺少一个关节,他不能像其他小孩灵活地玩耍,从7岁开始便写作自娱,最喜爱浪漫文学,与后来创作《纳尼亚传奇》系列作品不无关系。[3]

信奉新教的家庭仅给予他一些宗教知识,完全没有真正的信仰体验。但他从小意识到,世上有一种十分独特的Joy(其自传中译为悦慕[4]),是任何事物无法满足的。

鲁益师9岁时母亲去世,父亲变得喜怒无常,家庭关系不再和睦。他从此与唯一的哥哥互为依靠,日后大部分时间也是共同生活。

上寄宿学校时,他变成了一个绝对表面的小教徒,被迫祷告和崇拜,却并不追求真理。后来,受到神秘主义的影响,渐成无神论者。几年后,他被父亲送到一位老学者门下,接受严格的逻辑推理和语言训练,至1917年进入牛津大学,虽然文学及哲学潜能得到发展,灵魂却开始了漫长的争战。[5]

幸而,大量的阅读使他深受G.K.切斯特顿等基督徒作家的影响。例如,当他滑向浪漫主义的阴暗面时,读到乔治·麦克唐纳(George MacDonald)的《幻境:男人与女人的浪漫故事》(Phantastes:A Fairie Romance for Men and Women),明白自己对性爱的观念是何等荒谬,在神秘主义中寻求那份独特的悦慕是行不通的。[6]

他的寻Joy之路虽然曲折,饱尝心灵的挣扎,却因此十分明白各类人的心境、思维和需要,更看透其他古老的宗教仅为真理的局部投影。一战之后,他结束服役,重返牛津继续学业。这个时期,基督徒文学家欧文·巴菲尔德(Arthur Owen Barfield)长期与他辩论,扭转他不加批判地接受现代学术观点的思想;曾是坚定无神论者的同事信主后,告诉他福音书有可靠的历史证据;他的一位基督徒同学Nevill Coghill也对他产生重大影响。1931年9月,在与基督徒朋友戴森(Hugo Dyson)和J.R.R.托尔金(《魔戒》的作者)一场彻夜长谈后,他愿意重新阅读四福音书,最终彻底接受基督道成肉身并死而复活的福音。[7]

成为真正的基督徒后,他终其一生充满勇气与智慧地演讲和写作,捍卫真理,见证基督。出色地以一个平信徒的立场和语言,传讲普罗大众能明白的教导,更用充满想象力的文学,表达信仰的寓意,给无数人带来心灵的震撼。

中年的信仰历练

鲁益师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家庭故事,曾令人误以为他与一位比自己年长26岁的女士是情侣。

这事始于他认真地履行对阵亡战友的承诺,因彼此曾相约,任何一方阵亡就照顾对方的亲人。一战后他重返牛津,就搬去与亡友的母亲和妹妹同住,并供养她们,从1918年直至1951年这位太太离世,长达32年。[8]据亲近的学生及好友观察,他待这位女士如母亲般,感激她曾接纳自己为家人,也是出于怜悯之心以及履行对战友许下的诺言。[9]

起初,一切开支、加上亡友的妹妹学费,都是靠鲁益师的奖学金,他还靠父亲的资助。父亲去世后,他用自己及哥哥继承的遗产,与这位女士合资买下一幢房子,与她们和哥哥共住。据查,这位女士敌视信仰,常常要他干繁重的家务,他哥哥看在眼里,心疼弟弟在“奴役和束缚”中度过人生最好的岁月。[10]而鲁益师却像继子般尽本分照顾,谦卑坚忍,很少对外提及这段关系。老太太晚年很难相处,连亲生女儿也与她疏离,鲁益师仍是真诚陪伴,甚至满足她的苛求,以致一些重要的事奉也受影响。[11]

记得鲁益师在《返璞归真》中说:“纯粹的基督教”就像一个福音的大厅,要将非信徒领进去听到完整的福音。兴许,他也曾尝试在漫长的日常服侍中把这位老太太领进“大厅”,可这是多么不容易的爱啊!

鲁益师的婚姻来得很晚,也很短暂。1957年,他与女作家乔伊(Joy Helen Davidman)相恋结婚时,早已知道她身患骨癌。婚后妻子奇迹般康复,他们度过了一段短暂而甜蜜的日子。几年后妻子去世,他遭受沉重打击,并写下了《卿卿如晤》(A Grief Observed)。这本书反映他真实地面对心灵,曾悲痛地祈求爱妻生存而不得,因此责怪上帝;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是真正的信心,对妻子的爱含有自我主义,不堪一击。

他说,惟苦难能对自己这种纸上谈兵的人显出真相,也只有在折磨下,才会发现真相;然而上帝使用了这个苦难的奥秘让他更瑧成熟,将来的天国,会为所有问题提供答案。[12]

鲁益师1960年完成的《飞鸿22帖——鲁益师论祷告》(Letters to Malcolm:Chiefly on Prayer),较能代表他信仰成熟时期的祷告观,以往雄辨滔滔的护教风格,被娓娓道來的信仰告白取代。相比《痛苦的奥秘》(The Problem of Pain),20年后的丧偶经历印证其苦难观,同时也增添了实践的维度。

1963年11月22日,他在与哥哥共同生活的家中,心脏病发离世。

结语

研究鲁益师的生平和思想,令人沉思,满怀崇敬。

“全世界各式人等——儿童、学生、店员、警察、律师、手工艺人、房地产商——之所以购买他的书籍,创下了历史纪录,是因为他的著作以一种他们能够理解、也能够认同的方式向他们说话。”[13]这对活在这个时代的我们,岂没有重要的启示和实践意义吗?

注:

[1]Richard B.Cunningham,C.S.Lewis:Defender of the Faith(Philadelphia:The Westminster Press,1967),16.

[2]有关鲁益师的早期经历,参C.S.Lewis,Surprised by Joy(London:Harper Collins Publishers,2002)。

[3]Lewis,Surprised by Joy,1-4.

[4]鲁益师:《我如何成为基督徒:鲁益师的信仰惊喜之旅》,邓军海译(新北:校园书房,2019),页1。

[5]Lewis,Surprised by Joy,6-7、 21-22. 74. ,157,159,171. 213-214.

[6]汪咏梅:《理性,浪漫主义和基督教:C.S.路易斯神学思想研究》(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页24。引自George MacDonald:An Anthology,C.S.Lewis ed.(London:Geoffrey Bles,1946),20,21.

[7]汪咏梅:《理性,浪漫主义和基督教:C.S.路易斯神学思想研究》,页26-28。

[8]Martin Moynihan,Ann Arbor,tran and ed.,Letters,C.S.Lewis-Don Giovanni Calabria:A Study in Friendship(Michigan:Servant Books,1988),15,45-47,51-53.

[9]George Sayer,Jack:A Life of C.S.Lewis(Wheaton,Ill.:Crossway Books),1994,135.

[10]Walter Hooper ed.,Letter of C.S.Lewis(New York,Harcourt,Inc.,1993),32,33.

[11]Devin Brown,A Life Observed:A Spiritual Biography of C.S.Lewis,104-106.

[12]C.S.Lewis,A Grief Observed(New York:Harper San Francisco,1989),39-50,80-81.

[13]John Alfred Sims,Missionaries to the Skeptics(Macon:Mercer University Press,19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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