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幻似真——评《达芬奇密码》

有人说,《达芬奇密码》只是一本小说嘛!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当作娱乐去读就是了。可是,让我们来想像一下,如果有人以奴隶社会或南京大屠杀作为小说主轴,却同时声称从未有过奴隶制度或“屠杀”,会怎么样?

 

 

 

文/曾思瀚  译/吴莹宜

 

 

 

引言:为何小题大做?

 

丹.布朗(Dan Brown),《达芬奇密码》(The Da Vinci Code)一书的作者,在美国NBC电视节目“今天”的访问中说到:“显然地,本书的主要人物罗伯特.兰登(Robert Langdon)是虚构的,但是其它所有关于艺术、建筑、秘密宗教仪式、秘密社团等,都是历史事实的陈述。”(NBC“今天”,2003年6月)

上市以来即成热销的《达芬奇密码》,带给基督教界极大的震撼。作者所声称的历史资料,是否真的正确呢?若果真正确,那么基督教的信仰无疑是建立在如沙土般脆弱的基础之上了。

“耶稣与门徒在最后晚餐时所用之圣杯(Holy Grail),隐藏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这个作者自己制造的假设,是此小说故事的基础。在此设计下,书中的人物发现了耶稣及抹大拉的马利亚(编注:抹大拉的马利亚是圣经中耶稣的信徒)的直系后代以及教会力图掩盖的古老阴谋。对圣杯的寻求、耶稣及马利亚后代的追探、谋杀、暴力、腐败,及许许多多的模糊人物,布满全书。

不明就里的年轻基督徒或非基督徒,很容易沉迷于此书带来的奇幻魅力之中,而受到误导。如同许多评论者所指出的,布朗有一特别之倾向,乃是视小说情节为虚构,但对他所谓的事实资料,则以极严谨之态度处理。这种独特的表达方式带出的资讯,摇动了许多基督教及天主教的信徒。

针对此书的回应亦甚多。许多读者争相阅读达瑞.博克(Darrell Bock,多产之福音派学者)及卡尔.奥森(Carl Olson,天主教作家)回应本书之著作。期刊作家珊卓.米瑟(Sandra Miesel)之评论,亦属热门之作。

许多较短的评论,将焦点集中在耶稣的神性,新约的正典化,及书中所写耶稣的“性生活”等方面。本文则期盼能够针对《达芬奇密码》一书的前提,分几个步骤,概略地提出我个人的评估。

首先,此书文学品质之优劣,是评估的第一步。其次,书中所带出的神学、释经问题,是探讨评论的第二步。最后,书中的人物,能在信仰方面,带来何种思考,是探讨的第三步。这是我从一个基督徒的立场,对此书的回应。

 

 

文学角度之批评:“事实”或“虚构”?

 

以文学作品之角度评论此书是极重要的,因为作者本人将此书,归属于文学作品之类别。简明易读、引人入胜,令人不忍释手,是此书成为畅销书的主因。且全书情节虽然紧密,却自始由终脉络清楚。篇章虽多,但每章皆极为短洁。此种文学的编排方式,灵巧地满足了后现代读者的口味。

叙事步调的掌握,是本书另一特点。在故事的不同高点,作者采用不同的叙事节奏。例如故事到达某种高潮时,作者就会加快叙事的步调,缩短篇章及对话。当某些篇章需要详尽描述时,作者又大幅度地提供丰富的资料。

如此的写作技巧,完全掌握了读者的注意力。加之情节布局不但紧扣人心,并且疑云重重,激发读者的脑力。我所知道的读者,多数认为布朗的写作技巧,合乎时代潮流,令他们对此书爱不释手。

我阅读此书时,则发现此书在表达上,有一显著缺点。作者对教会历史、艺术史过份仔细的描述,令人厌烦,因为他好似在得意地炫耀他的所知,并让读者觉得,他们是何其幸运,能因此书增长见识。

作者在此种心态中,全力以赴地使书中的历史背景显得全然可信。我想这种心态的产生,很可能是因为作者知道,他的虚构小说要想在当今时代的作品中占一席之地,必须具有强烈的真实感。

但读者又很快发现,作者在学术上的自鸣得意,无法弥补他在资讯上的不准确。他有意地将事实与虚构交织混杂于故事中,使得读者无法分辨两者之区分。且当他在书中特意强调某些资料为正确事实之时,读者却能发现,他对“事实”定义得极其松散。下文即是经过我个人查证的“真相事实”——

该书是以英国及欧洲的社会环境为背景,但作者对英国上流社会人士之描绘,却出乎意料地令人失望。例如书中人物所说的英语,一点也不像英国人的英语。我胆敢如此评论,乃因我在英国住过三年,并且至今仍有极多来自各阶层之英国朋友。

又,该书中,象征学学者(Symbologist)之见解,主导了情节的升高或跌落。可叹的是,世界各大学并没有此科系。纵使此缺点没有夺去错综复杂之情节带给读者的吸引力,它却瓦解了支撑整个情节之象征解释的可信度。

细读布朗的人物刻画,使我不得不相信,布朗将自己个人化地表现在书中的英雄人物——象征学学者罗伯特.兰登身上。我相信作者布朗亦着迷于符号象征的研究。由书中随意捎来一例,即可发现作者隐含的动机:

书中女英雄,亦即翻译密码者索菲.奈芙(Sophie Neveu),她的名字,是拉丁文及法文的混合。Sophie为Sophia之简写,在拉丁文及希腊文中,Sophia代表“智慧”。而Neveu在法文中,则代表“外甥”。

或许布朗即是以其名字,暗示她继承了耶稣及抹大拉的马利亚的血统。又或许抹大拉的马利亚是智慧的化身,而Sophie被谋杀的父亲,则来自抹大拉的马利亚外甥之血统。也可能Neveu仅是法语中代表“新”(Nouveau)一字之双关语。

如此说来,Sophie是最终解开奥秘的那位新智慧吗?以拉丁文及法文混合而成的名字,在意义的解释上,为读者提供了无尽的想像空间。

那么,作者在人物刻画背后,所隐藏的真实动机是什么?我相信书中这些人物,直接代表了布朗所欲讨论或批评的对象。他们忠实地表达着布朗的看法,并推动他的主张。

以这种不太聪明的方式,布朗显明他想成为真正象征学学者的意图。藉着这本书的写作,他象征性地实现了他的幻想。这一点,由前文所提及的两位作者奥森及博克的上好作品中,读者可以更详细地知道。

在文学作品的层面上,此书的第二个缺点,是小说高潮的表现欠佳。故事的结尾非如读者预期的美妙,因为它不但没有在一声巨响中豪壮地结束,反而在微弱的嘶声之中无力地落幕。结尾所带出之惊奇不但不高明,更犹如一位评论者所说,“是一种毫无价值的伎俩”。

凭心而论,我认为布朗如此怪异地结束该书,乃因他不喜欢自己所创构的故事走向。按照情节的逻辑发展,本书在结尾时,所带出之坏人,应该是罗马天主教的领导阶级。布朗好似在写作半途中,猛然发现,他无力面对按逻辑所带出的故事结局。因此,在书的最后几章,他试图在逻辑上作出修正。

基于我的观察,最后书中的坏人,完全是作者为了避免得罪梵蒂冈,而创造出来的代罪羔羊,并且避免了自己藉文学骂人之嫌疑。又或许,这是他甜言蜜语(其实也可以说指桑骂槐)地反对罗马天主教。当发现自己对罗马天主教已造成足够的损害时,他挥了挥手,潇洒地将过错归罪于一些“和善的狂热份子”。

 

 

神学角度之批评:故意的疏忽或单纯的无知?

 

《达芬奇密码》一书,显然为基督教带来极大之震撼。书中多处的神学讨论,困扰了不少基督徒。

虽然布朗公开宣称,书中的事实全属真确,并提出专家学者的论点为支援。

我只能假定这些事实所代表的仅是布朗自己的看法。因为,我们可以从书中两位基督教专家,兰登(Langdon)及提彬(Teabing)对话中的神学观点,看出作者是在试图修正教会历史,或是藉故,或出于无知。

布朗藉两位“专家”所提出的第一个神学观点,与圣经的正典化有关。布朗笔下的专家提彬声称,圣经正典(Canon)是由教会特定的投票程序所决定的。这个程序,已经把“诺斯底经文”(Gnostic Texts)排除在正典之外,因为诺斯底经文,把耶稣的生活描写得太过刺激(五十五,五十八章)。提彬认为,是康士坦丁大帝,不让当时的教会接触这些经文(五十五章)。

然而,由教会的历史知道,这些经文被排除于圣经之外的理由及决定方式,并非如提彬所声称的那么简单。正典的形成经过一段漫长又复杂的过程,绝对不是一个阴谋策动的结果。

因此,当我看到提彬引用神学家马坦.伯思(Martyn Percy)的论点,“圣经并非由天上而来的传真”之时,我觉得极为可笑。因为我曾就读于伯思任教的大学,所以清楚明白,伯思此言仅在强调圣经正典的形成,乃经一段漫长又复杂之过程。而提彬(或布朗),断章取义地引用了伯思的论点。

除了圣经正典化外,在记载第一世纪耶稣事工方面,布朗的资料也是错误的。其中之一,是提彬认为,死海古卷中有耶稣事工之记载(例如:“圣杯的真实故事”,见五十五章)。

显然地,布朗并不熟悉这古卷。因为我的博士研究内容,涉及了调查在一所世界著名大学内的死海古卷资料。因此,我知道在死海古卷中,没有一个人物,包括闻名的“公义教师”(Teacher of Righteousness),完全符合对耶稣的描述。

有些古卷含有旧约的书卷,但事实上,在众多的古卷中,无人发现可以支援布朗之奇怪论点的记载。

与布朗持相同论点的学者实在寥寥无几,我甚至可以一一叫出这些人的名字。记得曾参加北加州湾区一个死海古卷座谈会,是由死海古卷专家艾曼纽.托夫(Emmanuel Tov)教授所主持。会中有人提出与布朗相同之看法,只引来哄堂大笑。显然地,布朗对死海古卷的了解,来自类似的学术小丑,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布朗提出的第二个神学观点,与他对耶稣性生活的着迷有关。当书中的专家提彬,阅读诺斯底文卷时,他时常陷于耶稣性生活的思考中。抹大拉的马利亚与耶稣结婚的引人故事,是本书情节的主要架构。但由众多的教会历史资料中,寻找到证据的机会,实在微乎其微。所有他们所谓的诺斯底证据,都未经早期教父的证实。

为了迎合一些女性读者,布朗提出教会因惧怕抹大拉的马利亚之权力,以及女权的提高,而掩盖事实的说法(五十八章)。

寻找此问题真实答案的较佳途径,乃是回到圣经,看看圣经到底如何描述耶稣。圣经从未提及耶稣的性生活,也从未提及耶稣的肉身儿女。如果耶稣是一个父亲及丈夫,为什么最具影响力的使徒保罗,没有教导信徒们,以耶稣为丈夫及父亲的榜样?

当然布朗可以藉口教会有反“性”(anti-sexual) 的倾向,来解释教会为何隐瞒此婚姻纪录,但并不是所有教会领袖都倾向于性压抑。

正典福音对耶稣的描述,乃是祂是神的儿子。圣经以儿子的身份强调耶稣的性别,并以他与神的同在,强调耶稣的神性(《约翰福音》1:1)。耶稣的神性,并非由尼西亚大会投票决定的(五十五章)。

圣经强调耶稣是男性,与轻视或厌恶女性毫无关系。因为我的博士论文,是有关罗马奴隶制度与当时收养儿女之法律。所以我稍知道,了解当时的罗马法律,有助于理解耶稣以男性角色,成为神宝座继承人的涵义。

在当时,只有儿子有继承财产的权利。如果耶稣不具男性继承人的身份,救恩的比喻,在第一世纪的法律环境中,就无法产生效力。

这就是为什么新约比喻性地称所有的信徒为神的儿子,而不另称女性信徒为神的女儿之原因。而使徒保罗亦使用耶稣为儿子的身份,来描述信徒与神之新关系下的身份(《加拉太书》3:26,4:7)。

布朗第三个容易误导人的神学观点,与神的名字有关。神的名字在旧约中为“雅崴”(YHWH),乃是一般读者皆知的。而兰登教授,身为布朗书中的专家及首要人物、精通希伯来文的学者,所发表的言论,却显示出他对希伯来文的了解,仅限于字母的认识。

兰登对于神在旧约之名“雅崴”的看法,尤其可笑。首先,他认为“雅崴”此名源自“耶和华”(Jehovah)(七十二章)。然后他以语源学的方法,将“耶和华”一字分解,导出耶和华神具有男女两性的结论!

事实上,“耶和华”是“雅崴”的翻译。希伯来人借用了Adonai(希伯来文的“主”)的母音,将希伯来文“雅崴”音译为“耶和华”(编注)。这是任何一位学希伯来文的一年级新生都知道的。

在书中,兰登告诉他的女友苏菲,他对耶和华及雅崴的伟大诠释,如何地震惊了他的犹太学生。这批犹太学生当然会被兰登的说法吓得目瞪口呆!想想谁不会呢?竟有人以如此贫乏的宗教知识取得了教授资格!

也许兰登会用他刚上任象征学学者的新职位,为他破烂的希伯来文作藉口。但我怀疑这个说法,能否在多数的大学中行得通。

总括来说,书中的“事实”及“虚构”,都是杜撰的。从这个角度讲,本书为具有批判头脑的读者,提供了娱乐价值。

 

 

人物之研究:此书在信仰上,带来了何种有价值的思考?

 

我个人认为,书中的两个人物,主教阿林加洛沙(Aringarosa),及其助手赛拉斯(Silas),倒是给我们很大的启发。在道德方面为基督徒带出极不寻常的教导。这两个人物是小说中的坏人。当他们登场时,坏事屡屡发生。

阿林加洛沙是热心的基要主义份子,他渴望不变的传统,憎恨不断改变的时代。赛拉斯是阿林加洛沙的门徒,他更加过激和越界,终而导致严重和致命的后果。阿林加洛沙与杜思妥也夫斯基的古典名著《卡拉马助夫的兄弟们》一书中的宗教大法官,可说是绝佳的搭档。此种误入歧途的家伙,根本不应持有任何与教会有关的职位。但纵观多变浮沉的教会历史,我们发现,不论在何时,教会总是充满了这类的人物。

阿林加洛沙真诚地相信,他所握有的真理,是绝对的独一真理。他运用手段,竭尽一切所能地保持传统。甚至不惜使用非法及不道德的方式,以达护卫真理之目的。他的机要助手赛拉斯,更以真理之名,谋害了许多无辜者。

赛拉斯本身是另一个值得研究的个案。作者将赛拉斯信主前的生活,直接对照了他现在的生活(十五章)。赛拉斯信主之前,生活充满了暴力、狂乱,及不断的犯案。显然地,他信主之后的生活型态并无差别,只更顺当地戴上了一付伪装的面具。布朗藉此清楚描述出赛拉斯恶习未改的光景。

赛拉斯这个人物,信主后自以为在服事神,却从来没有认真对付自身过去的恶习及错误的价值观。没有在神面前彻底改变过去的人,常常习惯性地运用各种不义的方式服事神,布朗对此确实提供了极重要之洞见。

这两人的故事,的确针对基督教世界作出了令人悲伤的诠释。在现实的世界中,有许多善意的基督徒热心为神工作,但因本着阿林加洛沙及赛拉斯的精神,反替魔鬼效命,成为阴险邪恶势力下的牺牲品。

这些人及其空洞的意识理念,不但危险,并且危害了基督教界的健全及平衡。在这些宗教迫害者的手下(例如,十字军年代的圣战,及宗教裁判运动中的宗教裁判),教会历史由成串血迹斑斑的尸体铺排而成。

信徒可由此小说,学习到“热忱加上无知,就成为易爆炸的混合物”之至理名言。自以为义的心态,可以驱使人运用极端的方法,保存及传播他们自己的理想及主张,而这些理想及主张,并非就是上帝的真理。

可见,正确的动机,不但不能使错误的方法成为合理,反有可能导致可怕的悲剧。光是重申这点,就使得《达芬奇密码》一书,具有极佳之价值。

 

 

结论:毕竟只是一本小说?

 

有人说,《达芬奇密码》只是一本小说嘛!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当作娱乐去读就是了。可是,让我们来想像一下,如果有人以奴隶社会或南京大屠杀作为小说主轴,却同时声称从未有过奴隶制度或“屠杀”,会怎么样?相信美国黑人及中国人民必定群情激愤,甚至引起暴动。

《达芬奇密码》一书以相同之方式,震撼了各地的基督徒。所以,亦不可仅以“只是小说而已”,一床锦被遮过。

这本书的出版,正可以提醒基督教界,要在教会历史、释经学,以及圣经研究方面,慎重地教导信徒,使他们有能力,正确地护卫自己所信之真理。

这种教育不应起始于神学院,乃应由最基层的门徒训练着手,而现今之教会在此方面缺乏努力。我们应该重新恢复早期教会领袖与时代文化对话的热诚。他们之所以能够胜任与时代文化对话,乃是因为他们有优质教育的装备,例如,游斯丁(Justin Martyr)及奥古斯丁(Augustine)。

有些基督徒采取鸵鸟式的心态,以为看不见,问题就不存在,但问题永远不会自动消去。另一些基督徒则好奇地钻研,结果是在没有正确知识的装备下,信心便像舟船遇难般地沉沦了。

我们必须避免这两种极端,必须谨记彼得的忠告:“有人问你们心中盼望的缘由,就要常作准备,以温柔敬畏的心回答各人。”(《彼得前书》3:15)。

纯由娱乐的观点来看,《达芬奇密码》一书的文学水准,超过一般的小说。若由知识方面来说,这本书可能可以愚弄一些读者一时,却无法永远欺骗所有的读者。美国新闻记者们对此书品质的高声赞扬,只是表现了美国教育制度失败的黯淡景况。

虽然如此,布朗所犯的错误,仍可教导我们区分“事实”、“虚构”及“解释”…… 似幻似真?这是每一位读者所面临的挑战!

 

作者为英国雪菲尔大学哲学博士,主修新约。译者现在北加州海外神学院进修。

 

编注:

犹太人在公元前第六世纪被掳之后,为避免妄称神的名,所以用“adonai”的发音,代表对不具母音之神名YHWH的称呼。由于古时之希伯来文不具母音,所以中古时代之后,尤其在宗教改革期间,旧约圣经之译者为要回复YHWH的发音,乃将“adonai”的母音加入YHWH之中。德国及英国之宗教改革家,在当时翻译圣经的事工上,扮演了极重要的角色,而双方的翻译也互相地影响了对方。YHWH的翻译即为一明显例子。因为YHWH的“Y”由德文中的“J”发音,所以德文以“J”代表了YHWH中的第一个字音,而英文译者也因此将YHWH译为以“J”为首的Jehov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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