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世界

 

 

 

 

文╱犁火

 

 

 

几天来,菲律宾暴雨连绵,独自呆在寝室,隔着窗栏,望着风雨交加、雷电轰鸣的水世界,感到烟雨离自己这么的近,又是那么的远。自己置身在这个灰濛濛的雨季,除了藉着阴雨袭来的一丝淡淡乡愁以外,也没有被太多的心外之物所打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是难以达到的超然,但是凝望着那剪不断的雨帘从屋檐滴落下来,聆听着雨声如断线珠子般溅落在地上时,心却出奇的静。

打开一个朋友发来的电子邮件,告诉我一个风雨中的故事:一个母亲驾车去接放学回家的孩子,外边电闪雷鸣,乌云滚滚,就要下暴雨了。母亲的担心可想而知。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孩子,远远站在路边,仰望着低沉的天空……

回家以后,母亲从孩子那里得知,他当时站在那里,是让上帝给自己“拍照”。原来在孩子心里,那闪耀的电光就是上帝用来给自己拍照的“闪光灯”!

一个动人的故事,撩起我心扉悠长的回味。

常常听到人们抱怨这是一个不完美的世界。其实,“完美”与“不完美”永远相伴而行:里奥纳多的一个所谓“美妙绝伦”的完美入球,带来的是德国门将卡恩“大意失荆州”的缺憾;关羽华容道义释曹操,粉碎了赤壁之役完美的奢图;卡拉扬被誉为上世纪“最完美的指挥棒”,却在音乐的诠释中留下“过于严肃”的名声;海明威终身宣扬“无畏的男子汉精神”,但当他饮弹自尽时,人们才发现他完美的理想脆弱不堪!

完美,就是这样,往往与缺憾为伴,与矛盾共舞。

“完美”的定义,有时也来自于不同时空下,人的景况、心境和看事物的角度。同是日落晚景,就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绝叹,也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无奈;同是秋意正浓之际,就有“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的雅致,也有“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的失落。

万事万物的存在都有其合理性,也有其特别之处,不因为人的感受、心情或是偏好、立场的不同而改变。正如没有夕阳,一日就不完美;没有落叶,四季就不完美。完美是一种理想,一种境界,同时也是神创造的现实:高山流水,春湖秋月;玉门晨弛,蓬莱晚渡;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都别有风味,一样完美。

彩虹为什么那么美丽?因为它经过雷雨的洗礼,又接受艳阳的普照;腊梅为什么那么芬芳,因为它经历过冬霜的考验,又盼望春露的温暖。世界之所以这样五彩缤纷,是因为神把每一样完美的色彩编织在其中。

我们在哀叹生命的晦涩时,是否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完美的音符,跳跃在汹涌的人流中?我们在拼命寻找“香格里拉”的世外桃源时,是否忘记这个世界已经绽放出许多十全十美的花朵?神用六日创造了一切:创造了海阔天空与幽谷潭渊,创造了光辉岁月与灰暗角落,创造了和谐舞台与絮乱人生,创造了你我,创造了完美世界!

 

 

作者来自中国,现在美国加州进修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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