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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的童年 / 诺言

1

四季交替时分,总能引起伤春悲秋的情怀。看到花开花谢,春雨秋雷震碎一地繁花,想到生命的无助与短暂,不胜唏嘘。若有什么遗憾,也许是那逝去的童年,一去不复返了。

还记得简易平房的院子门口,有三棵桃树,冬天光秃秃的,春天就长出桃花,又生出繁茂的树叶。幼年的我,就和附近的小伙伴们在树荫之下玩过家家。几颗石头,几根干树枝,也能玩得不亦乐乎。那时的我们,不需要设计复杂的玩具,也不需要特效的视觉体验。孩童有一双发现奇迹的眼睛,能看到蝴蝶翅膀上的数字,看到天空云朵中的鲸鱼,甚至能读懂毛虫啃咬叶子留下残痕构成的蝌蚪文。孩童眼中的世界奇妙得无与伦比。

幼年到成年是不断发现自己被骗的过程。家长说,不好好学习就会变成路边的乞丐。长大却发现,学习好和有钱没有必然联系。街上的乞丐几乎全是骗子,甚至历史教科书上也是大堆谎话。电视、报纸、短视频……稍有不慎,就落入谎言的陷阱。

两三岁时,大人们在一起调侃,说孩子是垃圾桶或煤堆里捡来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他们却能因此放声大笑。年幼的我虽不会说话,但都听懂了,直到今天,我还记得那种深深的说不出来的愤怒,只是当时没在大人面前表达。

孩童原本相信一切,直到发现大人说的话与行为大相径庭时,震惊和受伤之余则是深深的幻灭与失望。有时,真的很想念那种怀抱无限期待的感觉啊!但在大人的世界里,失望太多,仿佛每颗希望之星一升起,就被城市浓厚的烟雾掩没了。

2

孩童时的人性是很单纯的,无非是打闹一场,几天后又玩在了一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明天总是一张充满无限潜力的白纸。长大后,记性就变好了。自己的恶很难想得起,但别人的恶,哪怕过了十几年都记得清清楚楚。

想念童年时,可以放纵自己随意去追求真正喜欢的事物,不像成人为了“面子”,和满足社会对“淑女”或“绅士”的种种设定而压抑天性。在世俗的价值观中,仿佛只有具备某种特质的人才值得被爱、被尊敬,才有存在的价值。大人的世界里,所有的事物似乎都能找到排名和定价,而且人不自觉地就会在意他人对自己偏好所流露出的态度。

怀念童年时,无论男孩或是女孩都可以放声大哭,不会被当作异类,可以自由地表达情感与喜怒哀乐,不会被贴上标签。长大之后,男人和女人都不再哭了。他们变得压抑而克制,很多人都戴着一副厚厚的面具。也许是因为眼睛的溪流干涸了,成人的心也渐渐失去了温润与柔软,变得刚硬、多疑、狡诈,骗人的同时,也不断地自我欺骗和被骗。似乎在社会这个险恶的丛林里,只有强壮的野兽才能生存下去……

3

就在我快要迷失在丛林中的时候,意外遇到了耶稣。

他的话语如花衣魔笛手的音乐一般吗?若是不然,心中失望受伤而躲藏起来的小孩子为什么又蹦蹦跳跳地跑出来了?为什么听到他的话语,眼里的泉水就止不住地上涌?为什么自己和许多人跟随他之后,渐渐放下了佩戴已久的面具呢?

也许是因为,耶稣的存在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他接受税吏(类似汉奸)、妓女、渔夫、撒玛利亚人、被鬼附的人和其他社会的“渣滓”做自己的朋友。如果他能接受我曾经最坏的一面,还有什么是我需要向他隐藏的?如果他让万事相互效力,使爱他的人得益处,那么一切的损失和错误也都可以看作是隐藏的财富!从此,世界不再是险恶的丛林,而是母狮子给小狮子建立的训练场。诚信真实的主,不会让我受试炼过于我所能承受的。

以前做善事,多少会担心被人利用。现在虽然会谨慎,但少了很多忧虑。因为相信耶稣看到的是人的内心,并不在意结果。他看到一个穷寡妇捐献了两个小钱,就告诉门徒,她比所有富人捐的更多。所以个人的价值和对天国的贡献,与外在的指标无关。

我知道自己忠心地去传福音,即便没有一个人相信,耶稣仍然会纪念我的忠心和顺服。这样,我去爱一个灵魂,就是单纯地爱,不期待回报,哪怕是属灵上的利益。

因为耶稣的存在,我可以单纯得像个孩子。单纯是奢侈的。强者和智者才有能力驾驭单纯,不被谎言侵染,不被失望消沉,不被欲望迷失。一个单纯的人,可以像蛇一样狡猾,同时也能像鸽子一样驯良。

有人曾说,接受主的那天,发现天更蓝了,叶子更绿了,花儿更香了。也许是他逝去的童年,再次复活的缘故吧!虽然再也无法回到时间海里那个定格在过去的童年,但因着渐渐恢复的童心,我再次看到了心中那消失已久却充满盼望的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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