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雪白——谈《重庆谍战》之饶恕与救赎

朱红、雪白——谈《重庆谍战》之饶恕与救赎（文／苍兰）

耶和华说：“┅┅你们的罪虽像朱红，必变成雪白；虽红如丹颜，必白如羊毛。”（《以赛亚书》1：18）

热播的电视剧《重庆谍战》，有一个独特的地方，就是出现了两个版本。原版的《重庆谍战》中，秦敖确实当过汉奸，但後来悔改，为国捐躯。因这有“美化汉奸”的嫌疑，遭到广电部（即中国广播电影电视总局，编注）的禁演。
导演和编剧为了该剧能与观众见面，删掉了救赎的主题。在改版後的《重庆谍战》里，秦敖变成了彻底的英雄，顶著汉奸的骂名，打入日本人卧底，收集情报，最後为国捐躯。
两个版本的《重庆谍战》塑造出了两种英雄。历史上确实有过像新版秦敖这样的英雄，为国家、民族奉献一切，还要忍受误解和辱骂。但是，历史上也有原版秦敖那样的英雄，在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後，有勇气来面对，有勇气来悔过、自新，不计身前身後名，倾尽生命去补偿自己对国家和民族的伤害与损失，为的是灵魂的得救和安宁。
在我眼中，後者与前者同样令人高山仰止。而在那条忏悔和救赎的路上，背著耻辱匍匐前行的後者，比前者需要更多的勇气、毅力和信心。所以，这里要谈的是原版的《重庆谍战》。
当白玉已污
《重庆谍战》是有一些硬伤，剧情逻辑不够严谨，细节上有疏忽，但是，总体来说，瑕不掩瑜。因为该剧的思想深度，远远超过了一般谍片的主题。正如该剧编剧所说，中国的历史上，历来推崇“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但是若一著不慎，白玉已污，竹节已损，还有多少人可以选择从头开始？还有多少人在承认自己是罪人之後，再笑谈“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用自己的生命来悔过、来完成灵魂的救赎？
对于节已损的人，中国的文化是很少有包容性的。鲁讯直言：“中国一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敢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在我们的文化里，罪人和英雄是两个极端，不可能有交集。
而《重庆谍战》偏偏给我们塑造了这样一个人物——在重庆情报核心机构，黑室，国民党特工，秦敖。抗日战争爆发前，日本人用秦敖一家老小的性命，逼迫秦敖为日本人做事。秦敖因此直接或间接地造成了无数的同胞和战友的死亡。
在战争年代，这种通敌、这种叛国，确实是不可饶恕的。当他意识到双手沾满同胞鲜血的时候，当他满心痛苦、满心悔恨的时候，却早已是“更无一条是活路，可堪百年汉奸名。”
不是爱风尘
为了掩诮灾v的身分和罪过，他不得不一错再错，似乎再无回头之路。然而这时，李克江出现了。李克江是秦敖的导师、同事和多年的好友。李被日本人抓获後又逃出，但因当过战俘，难以再在特工的岗位上再为国家出力。
当他确定秦敖是日本人的内奸，且对自己的罪行确实有悔意後，李克江提出，愿意为秦敖背负汉奸之名，要秦敖利用日本人对他的信任，对日本人反戈一击，给日本人最大的打击。
李克江替秦敖背负汉奸之名而死了，而他的死也给了秦敖一个重生的机会。此时的秦敖，早已不是为自己而活。他承受著汉奸的骂名，忍受同事、朋友甚至他深爱的妻子的鄙夷和唾骂，默默而孤独地周旋在同事和敌人之间，在痛苦的身心煎熬中，努力完成李克江给他的使命。
终于，他用尽心力与计谋，摧毁了日本人丧心病狂的病毒战计划。而他的身体，最後也随著哪些病毒弹的引爆，灰飞烟灭，完成了灵魂的救赎。“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待到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秦敖借用严蕊这首《卜算子•咏梅》与爱人最後告别，道尽了他失足的凄凉与无奈，以及最终赎罪的释然。
谁能来评判？
很多人说他们不能够原谅秦敖，因为他犯下过那样的罪行。对此，我自问：我能原谅这个罪人兼英雄吗？我没有资格说原谅或不原谅。因为，我承认，我也有罪，我也“┅┅我所愿意的善，我反不做；我所不愿意的恶，我倒去做。”（《罗马书》7：19）谁又能来评判，这些有心之过或无心之失，哪些是可以原谅的，哪些是不能原谅的呢？
好在，最後的审判者不是人，而是神。而我所信的上帝告诉我，一颗忧伤痛悔的心，他必不轻看。圣经上说：“为义人死，是少有的；为仁人死，或者有敢做的。惟有基督在我们还作罪人的时候为我们死，神的爱就在此向我们显明了。”（《罗马书》5：7-8）
耶稣的影子
隐约觉得《重庆谍战》中的李克江有耶稣的影子，因为他愿意为罪人而死，用自己清白之躯背负别人的罪，以换来一个灵魂的复活。秦敖哭著说过，他不配李为他付出这样的牺牲，但秦敖还是接受了这份再造之恩，走上了艰难的悔过、救赎之路。
李克江的血没有白流，秦敖终于因他的死得以“重生”，完成了从历史罪人到民族英雄的转变。秦敖犯下的罪，一般人很难原谅他，也没有资格去原谅——这样一个有污点的秦敖，虽然已经悔改，也酗握ㄞ　C史留美名。甚至，他仍然要背负“百年汉奸名”。
好在有资格饶恕罪人的是神，是不轻视任何忧伤、痛悔之心的上帝。圣经上的大卫王，也犯下过奸淫和杀人等不可饶恕的罪，但神以丰盛的慈爱宽恕了大卫的过犯。我也确信，基督耶稣为我而死，他的血已经洗尽了我的不义。
圣经告诉我们，任何罪人，无论他犯下过怎样朱红的罪，在忏悔、接受十架上的救赎之後，都会被披上义人的雪白的长袍。因为，所有的罪，都被主在十字架上流出的宝血洗净了。而且人因仰望、信靠基督，得到永生。
秦敖在影片中的最终悔改，在人眼中或有美化汉奸之嫌疑。然而，在神的眼中，一个罪人的悔改，带来的欢喜，比99个不用悔改的义人还要大。就连天使都会为罪人的悔改而欢呼、庆祝！
“神啊，求你按你的慈爱怜恤我，按你丰盛的慈悲涂抹我的过犯┅┅神所要的祭，就是忧伤的灵。神啊，忧伤痛悔的心，你必不轻看。”(《诗篇》51：1，17)
作者来自中国辽宁，现居加拿大多伦多。神经科学专业，在病童医院做博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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