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区曼玲
傻傻愣在座位上
先生跟我是在台湾举行基督教的婚礼仪式的。当时我们从德国飞回台湾，宴请亲朋好友。为了配合不会说中文的德籍老公，所以找到用英语做主日崇拜的天母灵粮堂，邀请素昧平生的美籍钟瑞夫牧师为我们做婚礼祝福。钟牧师负责尽职，要求在祝福婚礼举办之前，先跟我们见见面、谈重要的事情。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有了一次毕生难忘的约谈。
当时的我已做了决志祷告，但是还未受洗，对圣经的了解并不多。钟牧师在问过我的背景资料后，突然问我愿不愿意依照圣经的指示：顺服先生，尊先生为家庭的头？
我顿时傻愣在座位上，以为自己听错了！第一个闪现在脑海中的念头便是：圣经里真的有这样的要求与教导吗？我是深受女权主义影响的现代女性，相信独立自主、男女平等。谁知自己正准备要“陷入”的这个宗教，怎么竟有如此不合潮流且不合理的要求？
钟牧师接着解释：“只有遵循圣经的教导，你们的婚姻才会受到上帝的祝福。”我心里面正抗争着，但是说也奇怪，这时泪水竟然不听使唤，唏哩哗啦地流了下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钟牧师一点也不惊讶，他让我畅快痛哭。大约过了几分钟吧，待我收干泪水之后，他说我这是受了神的话语感动。
先生当时是什么反应，我根本无暇顾及。在回家的车上，他才向我吐露：圣经的这段经文他固然熟知，但是他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对我开口。毕竟。以一个男人的身分，跟自己的新婚妻子要求“顺服”，对他来说有很大的困难。没想到钟牧师竟帮他了却了这桩心事！
我一路上不停地思忖着，心事重重。对于平生头一遭听到的这个教诲，不知该如何适从。
但是不论我内心如何争辩，圣经里确实明明白白地记录了这个准则：《以弗所书》5：22-23说：“做妻子的，你们要顺服自己的丈夫，好像顺服主。因为丈夫是妻子的头……”而《彼得前书》的第3章，也有相同的记载。
当新婚蜜月过去
多年后，当新婚蜜月过去，尝尽了平凡夫妻的柴米油盐日常生活以后，我回想起和钟牧师见面的那个下午，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给我的婚礼赠言，正是我在婚姻中必须首要学习的功课！
该买什么颜色的椅子、什么式样的吊灯、周末该做什么、该选哪一个露营场地……我们10年的婚姻生活里，有多少争执与冲突，是因为这些芝麻绿豆小事？而我总是理直气壮地坚持己见，不愿顺从；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事情，固执且不肯妥协。把丈夫搞得焦头烂额、走投无路，夫妻关系因此变得紧张，家庭气氛更是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后来，在一次多国女性参与的聚会中，听到两位“资深”且虔诚的女基督徒分享生活的经历，她们竟也不约而同地表示：自己对于圣经里女性要顺服丈夫的这条诫命，有很大的障碍与困难。
有趣的是：在场大约80位女性，不论老少，点头、窃笑、心有戚戚焉之人不在少数。可见“女性顺服”，不仅在非基督徒中越来越少见，就是在基督徒中也不是理所当然。
这观察让我开始思考这条经文的“时代性”与“实用性”。首先，我跟多数的现代女性一样，直觉地认为：古时候的女人没受教育，经济大权掌握在男人手中，她们必须依赖丈夫。所以要她们顺服不仅理所当然，而且易如反掌。但是今日的女性经济独立，教育、就业的机会与男性均等，“顺服”之说，会不会跟不上潮流、食古不化了？！
然而保罗和彼得的谆谆教诲，又让我产生怀疑：如果以前的女人都温柔良驯，那么使徒们如此教导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吗？
看来，“古代的女子比较顺服”，完全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人类的第一位女性夏娃，就是因为不顺从上帝的诫命，偷吃了禁果，而且还引诱亚当跟她一起反叛，造成了日后被逐出伊甸园，以及肉体死亡的悲剧。
既然古今中外的女人皆有顺服上的困难，随着今日女性的权利与地位提升，这条诫命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它公平吗？
我秉持着天生的正义感，直指这样的要求太委屈女性、“便宜”男性！上帝实在有点偏心！
快乐日子的“秘方”
但是，后来，将经文继续念下去，我所接收到的，却是一幅上帝爱护、疼惜女性的图貌：
作丈夫的，你们要爱自己的妻子……丈夫应该爱自己的妻子，好像爱自己的身体一样；爱妻子就是爱自己。没有人恨恶自己的身体；他总是保养、照顾它……（《以弗所书》5：25-29）
而《彼得前书》3章7节中，更是明白地指出：“作丈夫的，你们跟妻子一同生活，也应该体贴她们在性别上比较软弱。要尊重她们，因为她们跟你们一样都要领受上帝所赐的新生命。”
原来，上帝不只是要求女性而已，他还尊重她们、体恤她们。在上帝的眼中，女人与男人在灵命的层次上绝对平等。他之所以立下这样的“等级制度”，为的是营造出一个井然有序、和平融洽的家庭氛围，让生活在其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各司其职、受到保护，得到利益。
这么说来，上帝在意的，并不是我们狭隘的两性抗争。他的这个“规定”，其实是让所有的家庭过太平、快乐日子的“秘方”！
的确！反思我与先生的婚姻生活，若发生冲突，十之八九是因为先生不赞同我的想法，不遵照我的意见行事。说穿了，我不只是要跟他争出个谁有理，而且还一定要逼他就范！这时若跟我提“顺服”两个字，就特别刺耳难受！
但是，上帝既然爱他创造的所有人，他对我们女性的“顺服丈夫”这个要求，就一定有我们视觉角度以外的意义。他是不是要告诉我们：平等并不是意味着两人在意见不合时，一定要争得你死我活，看看鹿死谁手为止？而且，百依百顺、唯唯诺诺，也不一定是男人尊重太太、爱太太的表现；更不是说谁在争论中吵赢了，谁就较“独立自主”了。夫妻双方若一定要争出个高下、输赢，婚姻关系就会遭破坏，实际上也就是双方皆输了！上帝制定的这个规条，目的在帮助夫妻合而为一，进而互相依靠、支持与帮助，并达到和平共处、相敬如宾的目标。
上帝眼中的男女平等，并不是现代人所强调的“我行我素的自由与放任”。因为两个我行我素的个体，是无法长久和平共存的，遑论要白首偕老、琴瑟和鸣了。再者，在婚姻关系中不愿妥协、让步的人，展现出的，往往不是强者的风范，更多时候是个性上的自私与不成熟。
电影《我的希腊婚礼》（My Big Fat Greek Wedding）中，女主角的母亲很自信地说：“没错！丈夫是这个家的头。但是妻子是头下面的颈子，要转哪个方向就转哪个方向。”说明了女性常常试着用她们独特的方式让男性屈服，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想，真正聪明又有智慧的女子，会摆脱时下女权高张的言论，站在顾全大局的角度看夫妻关系。她们会说：先生是头，妻子是颈，两者相依共存。而转动、主宰头颈的力量，是上帝！唯有遵照上帝的指导与规定，我们的家庭关系才会享有真正的和睦与幸福。□
作者后注：如文中所阐言：上帝指示的婚姻关系不仅要求女性顺服丈夫，也要求男性尊重、爱护妻子。今日社会上日渐增多的家庭暴力、丈夫殴打妻子等事件，不能靠女方一昧的“顺服”来解决，必须个案处理，分别讨论。通常家庭中若有暴力相向的情形发生，夫妻双方都必须向外寻求相关机构的协助与辅导，以免造成更大的悲剧。
作者来自台湾，原为翻译与英文编辑。现住德国。
作者保留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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