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海

问海

图片来源网络

文／陈鲁呜

穿过你的胸膛，多麽辽阔
我向你献上我深深的爱

当上帝创造了你的时候
我在那里，大海
当上帝把我带走的时候
你仍在这里，大海
你是神的永恒的启示
你是人类万古的见证

昨晚，我在希腊的小岛上散步
我突然开豁了┅┅
你是从沉寂到沉寂
你的怒吼只是无法阻挡的风
在你脸上的亲吻
彷佛是从你的心底里传来的吟诵
让人们领略你的英勇。

可是，你会吞噬人的生命
一个动作，一个片刻
会让人堕入你的万丈宝库
然而，大海，你足以丰盛
你不需要我们的血肉
所有的不幸都不是你对人的仇恨

你为什麽选择蓝色作你的衣裳
这与晴天一个样
可是天空会黑，会灰暗
然而，大海，你永不变色
我往事如潮，化作你的纵横寥廓

你的美丽常年诱惑著我
但我只有在夏季才能与你拥抱
哦，大海，请原谅我的怕冻胆小
面对你的伟岸，我绝不敢冒犯
我永远是你的乖男孩

啊，大海，难道这就是你
你是如此地神秘
即使向你环绕一千次
也猜不透你的谜语
你使我们快乐无比
又使我们万般恐惧
当黑夜覆盖了你的脸
我们只有委屈地把你视为地狱
只能在陆地上栖息

噢，大海，你袒露著宇宙最初的神圣
万物源於水，还原於水
当晨曦的第一道霞光铺照你的躯体
我看到了你白色羽毛上的一抹殷红
当夕阳缓缓地躲入你宽厚的背後
我被幽灵充满，为你欢呼赞颂
我走了，带著满怀的轻松靠了岸
可是，那不是我的所愿，大海
我多麽想一遍又一遍地向你抒情
但是，我不能，大海
愿你的博大成为我的生命
而我，对你的爱情将至死忠诚如一

一九九二年七月十六日写於地中海船上
位於意大利和希腊之间的海面上

作者是广西人，来自北京，现於纽约市哥伦比亚大学社会医学系攻读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