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思
父母亲住在国内。今天是父亲79岁生日。我昨晚临睡前校好闹钟，想今天清早起来打个长途电话去给父亲说“生日快乐。”
清晨六点闹钟响了，我将闹钟按停，没有马上去打电话，很快又睡着了。我梦见自己走在街上，见到一个公共电话，我就用电话卡拨了国际长途。接电话的是母亲，我说：“爸爸在家吗？我要向他说生日快乐。”母亲没有回答。我心想不妙：爸爸怎么了？我心里感到恐惧，连忙又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听母亲说：“你父亲去世了。”我的声音，我的手，我的心都在颤抖。我又追问：“是怎么回事？他一向身体健康，前几天我还接到父亲的亲笔信，怎么就去了？”母亲回答说，“是自杀！”这真是晴天霹雳。我一下惊醒，原来是梦。我立即一跃而起，扑向电话机拨通父母的电话。是母亲接的电话，我努力平静自己，说：“我要祝爸爸生日快乐。”母亲回答说：“真好，我们准备为他开个生日晚会。”我听到这个回答非常高兴，可还是放心不下，我问：“他在家吗？我要直接与他说话。”于是我听到了父亲那熟悉的声音。我说：“祝爸爸生日快乐，愿你长寿。”我也听出自己的声音有一种不平常的激动。没有人知道这句最平常的祝愿话语对我有多么特殊的意义。
事情过去了，我心里仍不平静。据说梦是潜意识的反映，我为什么有那么可怕的梦呢？
父母亲都是基督徒。文化大革命中，有一天父亲被红卫兵抓去了，他们不但批判斗争父亲，抄家，强迫他劳动，更可怕的是日夜不停地对他严刑拷打 棍棒交加，刀砍，开水烫，火烧，无所不用其极。父亲被抓去三十多天，被毒刑拷打五十多次。每次打完之后，他们还要将他的手指脚趾缚起来，让他一刻不停地受着疼痛折磨又动弹不得。
父亲原是健康乐观的汉子，他出狱的时候，遍体鳞伤，皮包骨头，疾病缠身。后来他回忆说，当时他有七次想自杀。可是他想到了神的爱，想到世上还有他所爱的妻子儿女，终于打消了这种念头。
神真奇妙，祂将一种叫做爱的东西放在人的心中。我是研究人的神经系统生理的，自然科学无法解释爱的神奇力量。
这种爱使人虽经受极端恐怖的精神威胁和肉体折磨，还有生存下去的勇气和盼望。
这种爱使人的生活有了意义，使人不同于一部生物化学机器、DNA自我复制的机器或一部赚钱的机器。
记得我小时候，妈妈书桌上摆着一个美丽的书签，上面写了四个字：“上帝是爱。”我当时不明白，现在明白了。神子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是要叫世人因他得救。神的大爱彰显出来，是明明白白的。
父亲，在遥远的另一个半球，有一个爱你的人，他祝您生日快乐，愿神的祝福和爱永远伴随你。
作者现为UCLA生理科学系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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