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静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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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OC海外校园微信公共号发布的《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上帝和永远——动画<寻梦环游记>》,是我那天起床读到的非常温暖而有力量的文章。
文中提到的寒烟的诗和高晓松写的歌词,让我在这个寒冷的早晨产生了诸多的联想。我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上原来有太多闪烁着美善光芒的事物,如诗歌、大海、天空。于是有多少诗人怀抱着自己的伤口,毫无隐瞒地向它们袒露,把自己和被这个世界嘲笑的、为了永恒和爱不惜流血的牺牲一同倾倒。但是诗歌、大海和天空容得下吗?它们的辽阔和深邃真能容下我们微小但又巨大的眼泪吗?
寒烟说那是更大的伤口,看见更大的伤口就包裹了微不足道的伤口。可是这两者的伤口所流淌出来的,一个红得轰轰烈烈,一个最透明无暇。但偏偏,最红的被看作是最轻的,最透明的被看作是最重的。不然为什么他们都要义无反顾地沉入大海,都要纵身飞向这广阔的蓝天之中?难道不就是因为他们把自己的血看作轻的,想着大海和蓝天的沉重辽阔可以承载他们的生命吗?
到底什么才能伸手接住所有人的伤痛和眼泪,有什么东西是被我们那又轻又重的液体滴落,不至于穿透,还能在上面开出永恒璀璨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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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思想,如果我心中没有答案,如果我心底是空的、模糊的,那无论外表被各种华美的装饰如何掩饰,我说不定也会没有胆量如此活着。是的,我不是什么超人,又或者我也是超人——是那超人哲学中不堪一击的脆弱。我能理解维特的自杀,我也能理解屈原的自杀,我能理解Y的自残、还有她想死的冲动,不是因为我超然于他们之上看见他们的脆弱,而是因为我也和他们一样脆弱。
所以更多的时候,我说不出安慰的话,当我看见赤裸裸的伤口,我发现揭开自己的伤口给他们看其实只是在互相悲悯,互相因为被世界和正面不屑的眼神鄙视而一语不发。我能说什么?我们能说什么?说出来的永远不对,因为伤害和爱一样独立,我无法品尝你被爱的甜美;你也无法感受我被伤害后的隐忍。能怎么办呢?
我责怪自己对永恒和完美竟有渴望,却又无法嘲笑自己,因为我也无法嘲笑那些追求至善至美的闪烁光芒的人啊!这么说来,冥冥之中,我的心知道它们虽然看不见、抓不到,但是却感受得到它们的真实和尊贵。想到它们,我不是低着头的,而是不由自主地向上仰望——看天空;向远处眺望——看大海。为什么?因为我知道,在我的心中,它们不存在,所以我不会往里面去看;在世界中,它们也不存在,所以我不会往外面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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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心中没有答案,我或许就会和其他追求至善至美的人一样,看向天空和大海的时候,只看见辽阔深邃,只听见无声的沉默。齐唱说如果她成了一个哑巴,她一样也能唱歌,用生命唱歌,那我呢?如果我的听觉连仅剩的一半都没有了,我还能听见吗?我能从生命深处听见他的呼唤吗?听见他在幽暗寒冷的世界中轻声呼唤:“你在哪里?”而我是否会用尽所有的力气奔向他,扑倒在他怀中,将那又轻又重的滴落在他的掌心,让他擦去,然后再用整个生命回应他:“我在这里”呢?
答案就像童话故事一样从天降临,踏着平稳的脚步,走进我肮脏污秽又千疮百孔的心。从天降临的耶稣基督,以他负伤的身躯,承担和消解了一切悲伤,无论那悲伤是在天空或是大海。
是啊,这就是童话,这就是最令世人嗤笑的童话。没有兴奋又期待的信心,我就听不见那脚步声;没有像个童女等待新郎一般的盼望和不安,那脚步声就无法在我心上敲打。啊!别人要笑我,就尽管笑吧!因为他们不晓得也不知道,喜乐和爱、和伤害一样,也是独立的,你体会不了死而重生的喜乐;我也无法告诉你找到永恒答案的安心和踏实。
除非,你也带着寻找的眼光看向天空;除非,你也怀抱着对永恒的渴望望向大海。那么你也许会发现诗歌、天空和大海都只是闪烁着微小的美善光芒,而这些微小的闪烁,其实都是为了给永恒的亮光增添一点星星之火,它们的光和热都源于他、属于他、归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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