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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学霸患了抑郁症……/林亚伦

文/林亚伦

学习是我的神

大约在初一下半学期,我忽然对学习有了极大的兴趣,成绩在班里是最好的,后来渐渐地在整个年级常名列前茅。不知为何,学习渐渐成了我的神,我高举它过于一切,甚至在十分疼爱我的外公弥留之际,我也因怕耽误学习而不愿向学校请假去看他!

这是有一些原因的,比如常有人跟我父母夸我说:“你孩子怎么这么乖,成绩又好!哪像我们家**,书读得一塌糊涂……”还有,老师会特别看重我,同学们会有一些溢美之词,等等。

这些由成绩好引起的“积极效应”,麻醉了我如同未耕之地的心灵,使我以为成绩好就是一切:成绩好会使我常拿奖学金,有好名声,亲戚也以我为傲……

那些“积极效应”也使我潜意识中立志成为最好的人,而这只是照我所看为好的。我极力持守别人可能不太在意的事,比如上课认真听老师讲话,但我内心常定罪那些不顾老师讲课只管自己说话的人,比如我会把垃圾丢在纸篓里,而我内心常定罪那些乱丢垃圾的人,等等。每一次这类的事,其实都叫我更加自以为义,如同主说的,我只看见别人眼中的刺,却不知道自己眼中有梁木(参《马太福音》7:3)。

此外,我认为的好也是建立在成绩好的基础上,有时候成绩稍微下降一点,心里就难受,开始否定自己,只有在成绩好而平稳的情况下心情才好,并觉得自己还好。这个问题在临近中考时明显地暴露出来。在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中,我没有拿第一名,情绪就低落下来,加上父亲没有安慰我,反倒责问我,心情就更加沉重了。后来有位老师叫我和那位考第一名的同学到他家里再做一张试卷,这次我考得比那位同学好,心情很快就好起来了,又觉得自己蛮不错的。

最终,我考进了我们县最好的高中,成了我们学校第一个考进此校的学生。随之而来又有许多叫我自我膨胀的“美事”发生,比如称赞、夸奖、美言……

我怀着希望成绩也像初中那样出色的念头,开始了高中的学习生活。

进入这样一所聚集了全县各处优秀学生的高中,我渐渐发现,成绩要排在前头是何等困难!起初还扛得住一段时间,后来真是扛不住了。我那在初中时形成的“学习至上”的牢固观念难以抚平我那因排名升降而跌宕的心,我被成绩所左右,成绩一不如意,就郁闷,上课提不起精神,仿佛没有满意的成绩,生活就失去了意义。成绩上来的时候,又很快恢复自信,找到了丢失一段时间的那种舒适感。

受浸却未得救

高一上半学期结束后的那个寒假,大年初一的那一天,我和我的姐夫一起受浸了。但这次受浸,对当时的我来说只是外在的。

一方面,我以前或多或少接触过关于主耶稣的事(我们这边信主的蛮多的,我许多亲戚也信主),另一方面,我聚会时听信主的人讲的话很有道理(那时我认为他们是讲道理,其实是讲真理),而我父母,还有其他夫妇,他们吵架时都不讲道理,也不顾脸皮,所以我觉得信耶稣讲讲道理蛮好的。

人家叫我受浸,我就说,好啊,受浸就受浸,不就在水里浸一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也鼓励我姐夫受浸,姐夫家是拜偶像的,姐姐希望他也跟她一样来信主。但其实我们都还不认识主,没有真正相信他。

受浸之后,虽然我在聚会中积极分享,但都停留在道理上。回到学校后,我还是照着从前的样子学习生活,把主耶稣抛在一边。

随着课程越来越深入,我要保持我的成绩变得十分困难,成绩难免下滑,于是同样的情形一再地发生。每次成绩不理想时,就郁郁不乐,无论师友亲人怎样劝导、安慰都没多大作用,后来严重到不想去上课、到游戏机房打游戏,最后得了郁抑症,怕见人,不想吃饭,晚上睡不着。

我曾经有大约一个星期连续失眠,精神状态可想而知。我也曾拿起圣经来读,圣经中大卫的一些诗句让我找到相同的感受,比如:“我因唉哼而困乏,我每夜流泪,把床榻漂起,把褥子湿透。我因忧愁眼睛干瘪,又因我一切的敌人眼睛昏花。”(《诗篇》6:6-7)

记得有一次,我拿着毛巾到床上,想用哭来释放心中的压抑,但又不敢大声哭,只无声地啜泣,却挤不出几滴眼泪。晚上睡不好,白天强打精神,眼目发直,真的也干瘪了。我发现周围的人没有能帮助我的,多是漠不关心、冷眼相看。一些类似的诗句,对我确有刹那间的安慰,但那从撒旦来的莫名的绝望很快如水将它淹没。

我常常想起我的外公,又老觉得别人说话的时候是在议论我,并有轻生的念头。这样,我被带去看心理医生,他们也给我药吃,但帮助不大。

我意识到,人不能救我,因为人连他自己都顾不了;人不轻看我和像我这样情况的人就已经很好了。高二下半学期还未结束,我不得不休学回家——那时我已精疲力竭,无法正常学习生活。

我已深陷抑郁的泥潭,撒旦已把我拖到死亡的悬崖边,那时我仍旧想要抓住“学习之神”的衣襟,想要得到它的再次垂青,然而撒旦达到他折磨人的目的后就要“撕票”了——他将绝望的念头放在我里面,叫我对人生失去希望……

主的保守拯救

当我失丧、绝望时,我里面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抗议我轻生的念头!感谢主,他用这微弱的声音支持了我走过那段艰难的日子,他慈爱的双手也保守我。有一次,我企图自杀时,忽然我的一位同乡、老同学来找我,我就只好作罢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弟兄姊妹们的祷告。有一段时间,我们教会的一位已经八十多岁的老弟兄,常常冒着风雨,骑着他的三轮车,从乡下到镇上来看望我,并为我迫切祷告。那时我们家租住在镇上,房东和租在三楼的阿婆都是信佛的,后来他们跟我母亲说:“你们信主的真好,不管刮风下雨都来为你的孩子祷告,也不吃你给他们的东西。”

在他们的引导下,我渐渐学会向主倾吐我的苦楚,虽然有时我不清楚我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主是怎样的一位,但我好像即将淹死的人,不管怎样,抓住主耶稣这根“稻草”再说吧!

就这样,我开始学习跟主祷告,虽然摸不到多少实际,但我的精神的确渐渐恢复了,里面开始平静起来,虽然撒旦偶尔也会作怪,叫我深夜忽然醒来时,内心产生绝望的念头,但主总是带我走出困境。

我的糟糕境遇也迫使我母亲转向主,向他迫切祷告。可以说借着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母亲也被更深地带到主面前,更加认识主了。母亲那时常带我到姑婆(我外公的妹妹,她全家都十分爱主,也蒙主的祝福)家,他们常常迫切地带我祷告,每次祷告,我都泪流满面,我里面大大受安慰,也渐渐有些摸着主了。

就这样,借着弟兄姊妹们的祷告并主耶稣的保守,我的精神恢复了正常,但我那时还常常心有余悸,担心一不小心又陷入从前的光景中,不过这种感觉借着我更多地参加聚会就渐渐消失了,我里面开始涌现出喜乐。

绊脚石被除去

但有一个问题成了我信仰路上的绊脚石,那时我还是认为科学与圣经所说的是相抵触的,对于人的来源,我还是坚持进化论,我里面还是这样认为:“主耶稣确实救了我,我信他没有问题,但这不过是精神安慰而已,人还是猴子变的,这一点我必须相信科学!”然而主大有耐性与怜悯。

不久,我又去姑婆那儿,她家刚好有冯秉承弟兄关于科学与信仰的讲道系列视频光盘,我认认真真地看过,里面就被开启,许多疑问都烟消云散了。

从那以后,我这才认认真真、真心真意看起圣经。就这样,主的话开始扎扎实实地进到我里面,许多亮光一道一道地照在我里面,使我心眼大开,也叫我的三观被翻转,圣灵的喜乐在我里面不断地洋溢扩展,我也越来越喜欢参加各样的聚会。即使聚会时常常就我一个年轻人,其他都是老年的弟兄姊妹。

就这样,在休学的一年里,我真实地经历主,也认识了圣经并认识了主。

一年休学时间满了,我返回学校加入另一个班级上高三。那时,差不多只有星期天上午半天有空,但我几乎每次都参加聚会,也向同学传福音。有同学开玩笑叫我“椰子”(耶稣是葡萄树,我们是枝子,编注)时,我也有荣耀的感觉。

别人都说高三学习压力很大,但有了主,信靠主,我好像没有一点压力,主真是那叫劳苦担重担者大得安息的一位!

高考时,坐在考场里,我的内心平静安宁,并且每堂考试前,我都为在场的考生祷告,盼望他们也能得着在基督里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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