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灾──走过我的婚姻/温妮

 

 

 

 

文/温妮

 

 

 

我的白瑞德

 

不知是不是小时候爱情或武侠小说读得太投入的缘故,总幻想要爱上一个有点坏的男人,身上有些汗臭和烟草味,平日佩带长剑行走江湖,干些英雄豪杰的事。“他”在乱世来临时,在我惊恐万状中,如《乱世佳人》中的白瑞德一样赶马车来寻找我,带我走出战乱。

我的白瑞德出现的时候,没有骑着高头大马,而是骑着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其余地方都乱响的破旧自行车。他身上没有一丝浪子痕迹:没有进过工读学校,而是上了一所正规大学;没有在黑社会里当过老大,而在阴盛阳衰的文科班中当“贾宝玉”(虽然比贾宝玉胖了一点儿);而且因为色盲,他的衣裤鞋袜常极不协调地搭配着。

记得读大学时,我们这群女生在卧谈会上最经久不衰的话题,就是浪漫的爱情。多年后回头看去,似乎每个人都没能兑现那会儿口头上的浪漫。睡下铺的小莹,想像中的爱情就是严冬里与爱人依偎站在风口,小手在他宽大的衣袋里,与他五指相绕着取暖。可她毕业后去了中国最南的城市,在那恋爱、结婚。这座四季温暖的都市,从没给过她“严寒中暖暖的浪漫”。

健康活泼的阿波总想嫁一个饱经风霜,满脸沧桑的冷酷型才子。可她最终嫁的是心地善良,白白胖胖,个性柔和的阿帆。

我喜欢色彩浓郁的印象派画家,因为我自己的绘画中总是浅浅淡淡的颜色,于是,一直盼望有炽热的色彩出现在身边。

然而,最后出现的“胖子”却不是个色彩浓郁的人,他不是热情似火的夏天,而是桔黄和深绿组成的秋天。我和胖子收获了一季香醇的婚姻,一场虫灾催毁了我们全部辛勤的耕耘。婚姻中本该收获的幸福与和谐,就在一阵尖牙利齿的蚕食后结束。

 

 

隔壁的胖子

 

当年我所在的杂志社里单身小伙子很多,但我从没对他们有过任何幻想。他们不是我喜欢的风格,跟我一样出了大学校门就进机关门,总在过份平稳和舒适的环境中生活,他们读的书、看的电影都是我熟悉的,人生经历也大同小异。

嫁给一个跟自己差不多背景和经历的人多没意思!我知道的他也知道,我不知道的,他也不知道。没有差异怎么能爱,爱我自己不就可以了!世界这样多姿多彩,一个完全另类的人对我才有吸引力。

胖子是隔壁办公室的同事,偶尔在杂志社举办郊游、卡拉OK一类的活动时,跟他说过几句工作以外的话。对这类同事我一向以“健康活泼、严肃认真”的态度对待,不存非分之想。

春节临近,编辑部上下都忙着收拾行李回家乡过年。到我忙完手头稿子准备回家的时候,办公楼里已经没几个人上班了。中午在食堂遇见胖子,他问我什么时候走,告诉他是晚上。这人格外热心地说:“我去送送你吧!火车站怪乱的,你一个女的不安全。”

俩人站在月台等车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稀里糊涂间就给了他我家里的电话号码。本是出于客气,心里并不认为他会真的打长途给我。

忍受了一夜卧铺车厢里劣质香水与臭脚丫子、香烟混合的怪味,清早七点静静地摸进家门。妈妈还在睡觉,我开了门,拿衣服想先洗个澡,突然有电话进来,妈妈接的,说:“你的同事找你,是个男的。”心里琢磨不会是总编让我回去完成紧急采访任务吧,单位里没人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呀。电话那头是胖子的声音,“你到了呀,一路还平安吧。”寒喧了几句就挂了。

妈妈很敏感,猜测是个在追我的男孩子,不然怎么又是送上火车,又是惦记路途安全。妈妈习惯性地开始调查他的里里外外。我暗暗怨恨这个多事的同事,没事打什么电话呀,让我妈又兴奋一场。

我极其恶劣地形容了他一番:“五短身材,体重超标,大鼻小眼,还是色盲,走鸭子步,讲蹩脚普通话。”妈妈知道我胡诌,就懒得多问了。

 

 

想哭又想笑

 

胖子很“多事”,年没过完又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上班,说是要接我。理由,还是那句老话:“火车站怪乱的,你一个女的不安全。”妈妈给我装的行李总是琐琐碎碎又大又重,实在需要有人帮一程,只好告诉他我的车次。

火车刚一进站,就看见胖子站在月台,用焦急的眼神四处寻找我。这回我慌了,坐在车厢里迟迟不敢下去,心里直犯嘀咕:“要是这个同事像苍蝇一样地盯上我可怎么办?”直到全车厢的人都下去了,我才磨蹭着下了车。

坐车回宿舍的路上,我故意选择客气的用语,用“您年过得好吗?”“劳驾您来接,真对不住呀!”这样的句子,拉长我们之间的距离。下车时他手快,抢着付了车钱,弄得我更加惶恐,这人干嘛待我这样殷勤?下次不能和他单独接触了。

我决定不再参加任何有胖子加入的单身集体活动,以免贻误他的大好青春。周末杂志社里的单身们去钓鱼、爬山、划船,我就在宿舍洗衣服、擦地忙个不亦乐乎。大伙回来看见窗明屋净,直夸我大公无私,其实是不知道我另有原因。

常言道: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老张的女儿结婚,社里人全去捧场,我和胖子被安排坐在一桌。他大概多喝了几杯,看我的眼神总是血红,让人害怕。

喝完喜酒,他说回去有样东西要给我。傍晚,他真拿了两个纸盒来敲门。杂志社里的女单身们都先后结婚搬走了,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住。我站在门口本不想让他进,免得瓜田李下,惹是生非。

但盒子太重,还是要进屋打开才行。进了屋子,打开两个盒子,是两个很精致的闹钟。他说想送我一只,免得我上班老迟到。

我笑了,说:“干嘛!给我送终(钟)吗?”他嘿嘿地陪着傻笑。过一会低着头,脸涨得通红似乎想说什么,我赶忙故作镇定和大方地说:“我喜欢这只黑的,另一个你拿回去用吧。”

站起身送他出门的时候,他突然从身后把我抱住。胳膊紧紧搂着我的脖子,被吓坏的我,腿直哆嗦,颤抖声音问了一句“你要干嘛?”他紧张地说:“我喜欢你!”

那温暖有力的声音,立即打动了我,心里什么地方就动了,想哭,又想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次求爱,听到的竟是句如阿Q对吴妈表白一样愚拙和坦露的话语,一点不是盼望中的浪漫、躲闪和含蓄。

从他捆绑式的拥抱中挣扎出来。看见一双认真、坦诚却满是羞涩的眼睛,本想直接告诉他,我等的是另一种人,可是害怕这样说会羞辱他的自尊心,就说:“你还不了解我呢!我们又不熟,再说我也不喜欢你呀!”

“那我们慢慢熟悉不行吗?没准你会喜欢我呢!”

我想了想说,“好吧。”

没有炽热的言语和眩目的光彩,只因他眼中的真诚让你没法拒绝。

我立即在电话里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妈:“我跟上次打电话来家里的那个男生约会啦。”妈妈突然说:“没准他就是你要嫁的人!”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你说他是浓浓眉毛,矮矮胖胖的,你爸爸就是这个样子。女人嫁的多半是有些像爸爸的男人。”妈妈一向第六感觉灵敏,事情也真是这样成的。

我们的恋爱就在几场电影,若干次公园的手牵手中打发过去。等到单位同事纷纷议论我们的地下行动时,胖子就认真地对我说:“你嫁给我吧,我会使你幸福的!”

一起回他的家乡见过公婆。又到我家,妈妈激动得泪流满面,不停地对他说“我把女儿交给你了!”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被中的味道

 

结婚的时候还问自己:明明是故意想逃避他的,怎么还是嫁了?

度蜜月去的是三峡,两人的脸好像就在那时候开始越长越像。以后没事,我就翻出那时的照片看看,总想不断温习我们的蜜月。那时他眼中只有我,我眼中只有他,俩人真正心手相牵,实在好时光。他总安慰我说:“我们的婚姻要度蜜年,年年都是甜蜜的。”

嫁给他,才知道什么是真实的婚姻生活。或许不是想像中的激情澎湃和晴空万里,确也是平白中有丝丝刻骨的温馨。

睡个懒觉起床后,时常可以吃到他跑完步带回来的早餐。冰箱里的剩饭剩菜也全部由他狼吞虎咽地承包了。惊喜地发现有丈夫不仅多个伴,也能找个跑堂的和剩饭缸。

一天晚上,睡梦中他突然从床上掉下来。醒来告诉我,做了个噩梦。梦到我们一起在海边走,一阵浪打来,把我卷走了,他急忙伸手去抓我,就滚下了床。我听了心里得意极了!原来丈夫对妻子的爱,真是这样魂牵梦萦地难忘!

两人都是记者,不得不时常面临分离。我一出去采访,他就开始牵肠挂肚。到了目的地,我的第一件事总得先打电话向他汇报,告诉他我平安到了。有时太忙,电话打晚了,就要被训斥几句。我知道那是他担心我,耳朵里听到的是责备,心里却甜蜜极了。

他也常出差,却从不肯让我送,说不放心我一个人从火车站回来。他一走,我就肆无忌惮地睡懒觉,天天都是日上三竿才急忙往办公楼跑。他不喜欢我的慵懒,我狡辩说被子里有他的味道,经常梦中见到他,就舍不得从梦里出来了。

经常责备我的,还有我的粗心和丢三落四,所以每次出门前他都亲自检查煤气、门窗和各类开关。两人一起出门,我换了鞋子就迈步,他却要满屋子看看、各处巡查一遍,才肯锁门。

从待人接物的态度,到我的一篇小稿件,他都要亲自过问,仔细修改,不停地督促、责备我。有时我也回嘴,不想听他那套,他就气得发抖,说:“你把我气死了!”我连忙不敢出声。

他也生闷气,几天不理我。甚至有一次搬出去住,不回家了。但只要我装作可怜样,流点眼泪,说:“你真的以后不管我了吗?”他就抱住我,什么也不说了。

他让我觉得人生一点都不孤单。晚上可以搂着一只宽大健壮的胳膊睡觉,心里踏实得直想歌唱。

也爱两人一起骑车出行,他总在我疲倦的时候,放一只手在背后推我。我的双脚放在踏板上,却不必用力气蹬,跟他同一个节奏行进着。婚姻中的和谐与幸福莫过于此了吧。

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守着他,紧紧挽住他粗壮的胳膊,走一生的路,永不分开了。

可是,几年平静如常的婚姻生活之后,灾难来临了。

 

 

那一场虫灾

 

有天晚上,我们一起看电视,是个歌唱节目,歌手和歌曲全是格调不高,讴歌社会主义之类的附庸之作。胖子很反常地一个人对着电视机闷笑,说:“学声乐的人就是聪明!”以后,他常一个人无缘无故地窃笑,却怕我看见。

我无意中打开他的一个文件夹,里面类似日记体地用激动的笔触写着他学声乐的事情。他坦白地告诉我,经常清早和一个学声乐的女孩一起练声。我质疑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逾矩,胖子振振有词地说:“我一直就对声乐比较感兴趣,你别大惊小怪的。”

这事以后,我心里不祥的感觉多起来。他开始用各种理由逃避回家,诸如很忙,要出差拍片子等。

他的几个同学一直对我十分友好,每次见面都一口一个嫂子地叫着。突然间,他开始用敌对的口气对待他们,还常在背后对我说:“你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他们都是些疯疯癫癫的神经病。”好像担心他们向我泄漏了什么秘密似的。

其实,我不愿意相信别人说的话,我只想从他嘴里知道真相。

我在他的传呼机上看到那女孩的留言。小女孩也当着我的面来找他,甚至有一次提出来要陪我逛街。我知道像她这样年纪和经历的孩子,是不觉得当第三者可耻的,他们认为爱恋无罪,只要有一句“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就可以遮盖一切不道德和罪恶。

很多时候看见他们俩人在一起,我心里满是妒忌和自卑。那个英姿飒爽,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举止幼稚而率真,实在招人爱怜。我觉得自己像个丑小鸭,人生中鲜亮的色彩似乎全都褪去。“我怎么活得这么失败?”我一次又一次地责问自己。

我猜出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他淡然承认。几个月来,那件明知会来却怕来的事情,终于来了——胖子用冷漠的口吻要求离婚。

一阵肝肠寸断之后,我尖叫着说:“好,我成全你们!”

那一刻,一个妻子本能的怨恨和苦毒几乎毁了我。我在争吵中把人性最丑恶的一面,暴露给曾经最亲密的人。在一次满地碎片的吵闹过后,他坐在沙发里叹气说:“离婚了,将来谁照顾你呢?”我嘴硬地说:“用不着你管!”心里其实知道,他也不容易,纵然想投入地爱那个女孩,却仍割舍不下我。

熬过第一年,该说的刻薄话和责备都讲完了。我平静下来想求他回来。总是哭了又哭,求了又求,一遍又一遍地说:“回家吧!我们回家吧!”胖子有些不理解地问我:“你怎么就不明白,我已经不爱你了!我是关心你,像对待朋友或同事,但这不是爱情!”

我决定搬出那个满是破口、残缺的家,重新学习自己照顾自己。走之前,小女孩对即将到来的幸福蠢蠢欲动,天天打电话问他,我搬走了没有。

我真搬走了,胖子反而有些不放心我,惦记了好一阵子,总打电话来问:便秘怎么样?脸上的痘痘好了没?肠胃的毛病还犯吗?吃什么药呢?天冷了他还张罗着买件鸭绒服寄给我,怕我冻着。

又过了些日子,他看我一个人过得挺好,忙时很快乐,静时很文气,也就放心了。他搬了家,换了电话、手机和传呼,我也就不再打扰他们了。

但我一直还是想不通,我们也是自由恋爱,也一起相伴走过人生中很多艰难和辉煌,为什么爱情竟会夭折?

我一直没有想过离婚,也害怕离婚。过去每当在娱乐新闻里看到好莱坞明星或者什么大腕离婚、分手,都觉得只有生活太成功或空虚的人才会离婚。我怎么可能失去我的婚姻呢?我们不是经过了恋爱和了解,也共同走过人生的艰难和辛酸了吗?那个总是担心我、放心不下我的胖子,在我手术前,宁愿自己输血给我的人,那个答应要照顾我一辈子的男人,就这样简单地说一句:“抱歉,我已经不爱你了”,走了吗?

朋友们都说,婚外恋是这个时代的通病。我们这代人没了上辈人的理想和追求,也找不到可盼望的将来。趁没人的时候沉醉于肉体的享乐,是眼前能看见、能体验到的快乐和满足。我知道在这个堕落和世俗化的社会里,人没有力量抗拒诱惑。我们不再如老辈人有力量持守道德的完美。

我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做出不爱和不原谅的决定,任尖酸刻薄的言语和仇恨的心,把我变成为恶毒的妇人,伤害了胖子,我们婚姻的美好祝福也不会消耗殆尽。

惆怅中我不停地问:我们的生活真的就如北岛的诗所言,“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吗?我们活着就是为了比赛谁承受的痛苦更多,裤腰带勒得更紧吗?为什么灾难和污秽充满这个世界,浪漫、美丽的爱情不再有了呢?

世界没有真正的幸福和爱吗?人间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眼泪,我们绝望的哭泣,都得不到任何回应吗?

黑暗中的我,渴望看见光。

 

 

最后的希望

 

最后才明白,人与人的爱就是这样有限:死亡能分隔爱情,人心说变就变。难怪钱钟书在《围城》中总结婚姻是“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

与胖子相爱一场,结局不是幻想中的浪漫美好。但五年婚姻毕竟造就了我。那个掏心掏肺爱过我的男人,用婚姻雕刻我,塑造我,教导我,指引我。我对胖子还是挺感激的。虽然后面的几年,太多眼泪和争吵,但曾经有过的三年多美好的婚姻生活,毕竟丰富了我的人生。他那沉静的性格,稳重的言谈,永不磨灭地在我生命的图画里配上了桔黄和深绿的秋色。

走过二十多岁“为赋新辞强说愁”的岁月,我也来到“却道天凉好个秋”的人生境界。原来经历过风雨才能见彩虹,人的成长和成熟要付出那样多的忍耐和眼泪。

在失去婚姻的岁月中,多少个夜不能寐的晚上,我对着黑暗流泪、倾诉。人生最可怕的不是失去什么东西,而是绝望,觉得再没有力量相信爱情,相信男人了。那时,我一再对自己说:“生命是个悲剧!我们的梦想、渴求、奋斗、努力,全是白费。”我无心工作,无心学习,无心任何事,只想躲在暗处哭泣。

最后给我希望的是神。是他拿走了我心里的恨,因为栽种和浇灌了一棵爱的小芽在我心中。现在我知道宇宙的创造者是神,他在掌管我们每个人的命运。神说他要在我们死后公义地审判每个人。我们的一言一行、所思所想,全是将来受审判的凭据。

此刻,我相信爱不是生日时有人送我件礼物,不是男女之间亲热的举动。爱是种宝贵的品质,是内心的流露,是自身充满这种品质后自然的表现与流露。

现在,我所理解的爱:就是德国总理泪流满面在以色列的犹太纪念馆前下跪;爱是妈妈看着心爱的儿子即将死去的时候,微笑着唱首他最爱听的歌;爱是当我们看到妈妈的皱纹和满头白头发时,心疼的感觉;爱是《泰坦尼克号》里的杰克把生存的机会留给露丝。“爱是不求自己的益处”,爱是心里那种只想付出不想得到的激动。

我立下心志要用爱去浇灌人生。少女时代,美丽的爱情是我的人生目标和追求,幸福的家庭是我不懈的努力。那时,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浩瀚的人海中遇见造物主独独为我创造的另外一半。如今我才知道,幸福不在于外界的得或失,幸福在心里依然有盼望,依然有勇气付出爱。

那一天,当我找回爱的眼泪,不再用恨的目光来看胖子和他女友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什么是“恒久忍耐,不求自己益处”的真爱。

神医治我的记忆和心灵的伤痕,心里的那份火热抓住我的手写信给胖子:“我原谅你们,不仅原谅,我还爱你们,真诚地爱着你们。”胖子和我在彼此的祝福中挥手告别婚姻。

纵然有段失败的爱情和婚姻,如今,我依然有勇气盼望遇见白马王子,我依然坚信有美丽的爱情在人间。经过几年的磨练,我知道一个女人该如何做妻子,如何存一颗长久温柔谦卑的心去爱丈夫,这颗心只有神能给我,人没力量自己行善。

我祝福了胖子和那个女孩,神也就要祝福我了。

 

 

作者来自北京,为原新华社记者,现住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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