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锋,好人,坏人,耶稣

我既达不到我心中的好,也无法避免我厌恶的坏,我是好人吗?

 

 

 

文/范学德

 

 

 

雷锋是好人吗?

 

从雷锋说起吧,这不是拿雷锋开涮。对于中国人来说,这个名字太亮了,好像每年都有一天,大陆上总得鼓噪一番“学雷锋”。更准确地说,是“向雷锋同志学习”。这是最高指示,当年伟大领袖的圣旨。四十来年过去了,依旧是两个字:遵旨。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坚持,哪怕是在纸面上。

更有趣的是,这些年到外面去传福音,宣告只有信耶稣基督,人才能得救(即“被拯救”,或者说,救赎)。于是,有些大陆人不服了,这些同胞,有的年老,有的年少,有的不老不少,男男,女女,都有,都问一个问题:要是不信耶稣,就连好人也不能得救?这基督教,太霸道了!不信,不信。然后他们就举例子,大多数人首先举的都是雷锋,有的连周恩来也一起举了。

雷锋,这是许多中国人心目中的好人。

且慢,当年把雷锋树立为全国人民学习的典型,可不是把他当成一个好人。好人,这太不像话了,用当年的话,没有阶级观点嘛。雷锋,那是谁呀?“毛主席的好战士”!学雷锋,就是要“作毛主席的好战士”!你不是兵,没关系,是工人吗?OK,“作毛主席的好工人”。学生?“作毛主席的好学生”。干部?行,“作毛主席的好干部”。啊?地主,资本家,及其狗崽子,狗孙子?你们也想作?配吗?照照镜子看,什么东西!让你遗臭万年,都是抬举你。

没什么好说的了吧,雷锋不是好人,绝对不是。他是毛(主席)的人。在毛的字典中,没有抽象的人,只有具体的人,没有好人坏人,只有阶级的人。雷锋是无产阶级的人,是劳动人民的人。不属于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那不叫人。

敌人不是人。在官报上一再宣传的,据说是古往今来、普天之下、最伟大的社会主义新社会中,阶级敌人从来没有被当成过人。他们只是“对象”,学术语言叫“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用老百姓的话说,那是被打倒的对象,被羞辱被损害的对象,被践踏被消灭的对象。

雷锋也是这么分的:同志,敌人。雷锋名言:对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阶级敌人要像寒冬一样严酷无情。

按照当时的算法,敌人占全国人口的百分之五,一小撮,哪次运动一来了,都是一小撮。那时候运动频繁,1978年来一次大的,小的、中不溜的,两三年就来一次。累计起来,敌人就多了,十分之一,还是更多些?反正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统计过,超过一亿人在那次运动中被斗争,以往的还不算。看看,上亿人哪,世界上有几个国家有这么多人?但是,雷锋不但不送温暖,还严酷无情,这还能算好人吗?

少算吧,算右派,这雷锋知道。假设有那么一天,一个被劳改折磨得不像人样的老人下了火车,且这老人是女性,是知识分子,是说实话的人,是遇到了军人和警察而不敢不老实交待的人,她颤抖地告诉雷锋,我是右派。她说完了,雷锋能够不横眉冷对吗?雷锋会扶她一把,甚至送她一程吗?会为她送上一杯热水吗?会吗?要是会的话,那他还能是“毛主席的好战士”吗?

那年头流行过一首歌:唱支山歌给党听。是雷锋作词的吧?记不清楚了。记得住的是两句歌词:一句是,“我把党来比母亲”;还有一句,“夺过鞭子揍敌人”!揍,是北方话,意思是狠狠地打,常与死字相连,叫做揍死你!揍死你,这就是严酷无情的写照。

仁者,爱人,此之谓古训。少来这一套,“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我们是谁?是共产党人,无产阶级,人民大众,革命战士,革命者,我们不讲那一套。讲什么?讲对同志要亲,对敌人要狠。讲要革命。革命,明白吗?就是要你的命,哢嚓一下,砍头;啪地一声,毙了。其他形式,斗死,打死,最一般的,整死。整不死,也整得你死不去活不下来。这叫什么?叫你死我活,或者,我活,你死。

奉行如此这般的世界观,如何能够成为好人?

 

 

“好人”中的不好

 

退一步,姑且我们承认“好人”这个概念。毕竟,我们从小就把这个词放在嘴边,看电影,还没看到一半,就急不可待地问父母、兄长,“谁是好人?谁是好人?”

转换一下,这么问:“什么是好人?”

字典上这么定义,好人,就是品行好的人。品行,字典上又这么定义,有关道德的行为。吾也从众。就拿这两条作为讨论的基础。好人,就是有道德的人。

先从正面来说,现在人最爱讲一个爱字,爱你没商量。有道德的人,就是爱人的人。我有个注释,你爱我,不用找我来商量,尽情尽心尽意尽力地爱吧,在每一个时间都爱吧。注意,别说,你真可爱吆,我爱你。我可爱了,当然招人来爱。问题是:我不可爱之时,我不可爱之处,你仍没商量地爱,这才是爱。试问,天下之人,哪一个能够达到这样的爱?有一个吗?没有,一个也没有。

不是我们不想去爱,不是我们不愿意去爱,我们想,我们愿意。悲剧就在这里,我们越是想,越是愿意,就越痛苦。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们缺乏那个能力。爱人如己的那个能力,我们没有。

其实,我们常常连自己都不爱,何论爱他人?

当然,这不是说我们没有爱过。我们哭过,喊过,也爱过。只是我们爱得不是那么有始有终,不是那么纯洁无瑕,从来没有尽心尽意尽情尽力尽性过。换句话说,我们的行为中不是没有好,好的意念,好的言语,好的行动。有。甚至可以夸口有不少。但是,我们的一切好,都不够好,都不是最好。更何况我们的一切当然不是都好,甚至更多的是不好。

正因为有最好,无比的好,我们无法言说,也不能完全理解,而只能朦朦胧胧地感觉到的绝对的好;我们才知道自己不好,不够好,达不到最好,即使自己认为自己是做得最好的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者一声叹息,这美好,来时,你为何姗姗来迟?去时,却说走就走,转眼就不见了,如风。

正面说如此难听,那就从反面说吧。说什么是“好人”中的不好。

那就是坏事。十指肯定算不过来自己做了多少坏事,什么说谎哪,贪心哪,邪情淫念哪,还有什么骄傲,自私,妒忌,恶毒,不孝,知道善,却不去行;明知是恶,却偏偏去做,等等,哪一个人没有啊?有一个人吗?一个也没有。

这倒不是说,我们作了多大的坏事,说难听点,我想涂炭生灵,陷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再往他们头上泼几瓢冷水,热水,我有这个能力吗?我有这个机会吗?没有。但是,我们心中来了那个邪劲的时候,和希特勒的心态,也不能说是有天壤之别吧?

我们的确坏。但我们的坏,大都是小坏,经常犯,也就不以为然,或者习以为常了。就拿说谎为例吧,无论坏(说)一次,还是坏(说)一百次,我坏了,坏过了,这终究是事实。

不那么坏,不等于好。没有坏透了,也不意味着我坏得还行,挺可爱的。

最可悲的是:我并不想坏,至少不那么坏,或者完全告别一切的坏,永远告别,但是,我没有这个能力。我不想行的恶,我却常常去行,我立志要告别的不好,却像鬼影一样,死死地缠住了我。这,就是人性的深渊。

说什么好呢,许多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有觉察到自己作了恶;或者,我们把自己做的一切恶合理化。别人若是对我说谎,罪不可赦;我若是对别人说谎了,情有可原,我不过是没说真话而已,等等。人若是要为自己的邪恶辩护,什么理由找不到?基因都能搬出来,天生就这样,爹妈给的,有什么办法?

呵呵。

 

 

耶稣拯救罪人

 

圣经上说,没有义人,连一个也没有;都偏离了正路;没有行善的,连一个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只要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心灵,他一定会承认,这是对历史、对社会、对人性的真实的描述,也是对我的真实描述。

好人,纯洁无瑕的人,一辈子作好事的人,有吗?是我吗?我既达不到我心中的好,也无法避免我厌恶的坏,我是好人吗?不错,有时,我觉得自己还挺好,但那只是我好的标准不够高。或者是不自知的无知,或者是为了良心安宁,故意把它标准降低了,并用种种理由使之合理化。

我连自己的好的标准都达不到,怎么敢用上帝的标准来衡量自己。

无论我怎么好,但是,我无法彻底地永远地清除我生命中的一切不好,这就表明,我没有能力拯救自己,无论这自我拯救的愿望如何强烈!

 

 

何去何从?

 

答案:耶稣!唯有耶稣才能拯救,因为他死在十字架上,就是要将自己的百姓从罪恶里拯救出来。

这就是上帝的心意,他要让他的独生子,从来没有犯过罪的耶稣担当我们的忧患,背负我们的痛苦,承受我们的罪孽,为我们的过犯而死,且死在十字架上。因着无罪的耶稣在十字架上成为有罪的,于是,我们这些有罪的藉着耶稣基督就可以在上帝面前成为无罪的。从此,浪子回头,天人和好,我们来到上帝面前称他:阿爸,天父。

好人,就是罪人。一个在上帝面前知罪,认罪,为自己的罪而忧伤痛悔的罪人。

悔改,信耶稣,在上帝面前成为一个认己之罪的罪人,这是成为“好人”的唯一之路。而这好仍不是人的好,而是耶稣的好罩在我身上,使我的不好免于承担刑罚。

 

 

作者原为马列哲学讲师,现住美国伊利诺州,自由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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