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屹
圣经《马太福音》第1章，开篇便是耶稣的家谱。与《路加福音》3章中耶稣的家谱相比，《马太福音》1章的家谱，形象地表明了上帝藉其子耶稣基督拯救世人的广阔性（注１），及因信称义这一拯救渠道的超道德性。这两个特征，是由耶稣的四位女性祖先表现出来的。
与《路加福音》3章不同，《马太福音》的家谱，特别列出耶稣的四位女性祖先：犹大的长媳他玛、耶利哥城妓女喇合、摩押人路得和大卫王强夺的他人之妻拔示巴。
这四人中，喇合和路得明显的是外邦人（非犹太人）。耶稣有这样的祖先，说明上帝不仅拣选以色列人，也拣选外邦人；不仅拯救男人，也拯救女人；不仅拯救犹太人，也拯救天下万族……因而昭示了上帝藉耶稣基督拯救世人的广阔性。
而且，这四位女性祖先中，除了路得外，其他三人均有道德上明显的瑕疵。这就使我们看到，上帝的救赎之道，在于因信称义，是超越道德的，而非中国儒家与佛教等传统文化的因善行或功德称义。
他玛
他玛是犹大的长媳，出现在《创世记》38章。长子珥和二儿俄南相继去世后，犹大出于私心，违背犹太风俗，不让小儿子示拉娶嫂嫂他玛为妻。他玛为尽妻子的责任（为丈夫珥留后），化装为妓女，骗得公公犹大与自己乱伦，因而生下双胞胎，让丈夫珥算是后继有人。
这种传宗接代方式，为上帝憎恶（参《利未记》18：15），但犹大明白真相后悔改了，公开担当自己不让小儿子按犹太风俗娶嫂、为兄留后之过，承认儿媳他玛比自己更有义。上帝因着恩典与怜悯，以及他们对上帝的信，原谅了他们，并接纳了他们的后代。
喇合
耶利哥城人喇合是职业妓女。但她对耶和华神大有信心。听到以色列人过红海的神迹，和以色列人以少胜多、消灭了约旦河东的两个亚摩王的战绩后，她相信以色列人信奉的耶和华神主宰万事万物，因而庇护了到耶利哥城侦察的以色列探子。
耶利哥城坍塌后，她和她的全家获救，加入以色列籍。她也嫁给撒门，生下后代波阿斯。
喇合摒弃以前的妓女生涯，放弃以前的泛神偶像崇拜，接受以色列人的唯一神信仰，是因信称义的又一例。
拔示巴
大卫王与拔示巴的故事，记载在《撒母耳记下》11、12两章。因乌利亚的妻子拔示巴貌美，大卫王心生邪念，阴谋杀死了乌利亚，占有其妻。耶和华神差遣先知拿单，指责大卫王犯了杀人和奸淫两大罪。大卫痛悔，最终为耶和华所接纳。他死后，神赐所罗门（即他和拔示巴的儿子）接替他的王位。
大卫的痛悔诗《诗篇》51篇，成为流传后世的名篇，是犹太教徒和基督教徒共颂的忏悔诗歌。耶稣说：“我来本不是召义人，乃是召罪人。”（《马可福音》2：17）耶稣所传的福音是悔改的福音：“日期满了，神的国近了；你们当悔改，信福音！”（《马可福音》１：15）显而易见，大卫和拔示巴成为耶稣的祖先，是因信而称义，而非善行或德行。
路得
四位女性祖先中，唯有路得是没有恶行的。她的本族是以色列的仇人摩押人，嫁给以色列人基连后，她即改信了夫家的信仰。公公、丈夫及丈夫之兄去世后，婆婆拿俄米要离摩押地、返回以色列。出于慈爱，婆婆拿俄米执意劝路得回娘家，免得路得跟着自己受苦。但路得坚信耶和华神的慈爱与大能，不惜背井离乡，陪伴婆婆回到以色列。
后来，路得顺从婆婆，嫁给善良而年长的波阿斯，也使婆婆安享晚年。路得这个外邦女子的信心和顺从，成为基督徒信心的榜样。
不同
上帝的救赎之道，与儒家或佛教的救赎之道不同。无论儒家的独善其身，内圣外王，抑或佛教小乘的自我解脱，大乘的“以己之身承受一切众生之苦”，都是人类的自救。然而，基督教的救赎之道，却是来自于上帝的预备──耶稣，而不是靠人类自己。
“因为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了神的荣耀。”（《罗马书》3：23）。因袭的原罪，使人生而自私、自我中心、自以为义，背离了神造人的目的。因而在神的眼中，人都是有罪的。在神的圣洁标准下，人的“善”就像是破衣烂衫，全然不能遮体。有罪的人无法靠行善或苦行自救，只有接受神所预备的拯救之道──信耶稣，因为这才是唯一的出路。
综上所述，我们看到，无论是道德的路得，或是不道德的他玛、喇合和拔示巴，得救成为耶稣的祖先，都在于对上帝的信心，而非善行或功德。这几人或是以色列人，或是外邦人，都为上帝所接纳，成为上帝普救万族的象征。
《马太福音》内耶稣的家谱，是上帝普救的写照，表现了基督教上帝普救的广义性和超道德性，更超出了生长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中国人的宗教期待，值得细读三思。
注1：Kenneth Barker, The New International Study Bible, Zondervan Bible Publishers, Michigan, U.S.A., 1985, p. 1141.
作者住在陕西西安，在陕西师大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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