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造就了我很强的自尊,但同时,我也恨自己……
文/李程
我的童年时代,是段不堪的记忆。那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很不公平的,因我生在一个虽非农村,却重男轻女的家庭里。
妈妈很爱我,只不过因为我是女孩,让她倍受奶奶的冷落,所以她也怨得很深。那时家里的生活条件不好,我们全家挤在一个十几平米、只有一张床、一张折迭桌的小房子里。爸爸年轻爱玩,经常带朋友到家里打牌。为了这个,家里大大小小的争吵不断,妈妈、爸爸几乎离婚。之后大概因为我的缘故,又复合了。
我的记忆中,他们的争吵,几乎刻刻不停。小小的我,根本是手足无措,心中充满了害怕和惊慌。爸爸是个没大没小的人,性格也很好,却不够有责任心。他让妈妈受了太多的苦,也让我受到不少的迁怒。所以我心里是怨他的,甚至恨他,对他的事也从来不关心。
后来因为我的成绩很好,是大人和老人们公认的乖乖女,于是奶奶终于一改冷漠的态度,变得对我宠爱有加。但是妈妈和奶奶之间的矛盾依然那么深,妈妈的怨也不可避免地发泄在我身上。
妈妈对我管得很严,放学了必须第一时间回家。有几次我贪玩,放学晚回来,就会受到“惩罚”,罚跪。晚上我也必须在家里学习。听着楼下小朋友们嘻嘻哈哈的吵闹声,我常常按捺不住想出去,却不敢提出。
记忆中妈妈的脾气很不好,所以小朋友们不敢到我家里来玩。我的性格,也就变得非常、非常孤立。这让我心生怨怒,在以后很长的时间内都抹不去,或者说,从未抹去。
这一切造就了我很强的自尊,但同时,我也恨自己,或者说,根本无法爱自己,甚至连自己的身体也不好好爱护。
后来,不能说我是一帆风顺,但跌跌撞撞之后,总算没有偏离自己选择的方向。从别人羡慕甚至嫉妒的眼光中,我知道,他们认为我是一个幸运儿。然而那“幸运”背后,不知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替自己争一口气而已。我得到的,本不是我需要的,我却为着一种世俗的、为人所追捧的共识,而加入大多数人的战争。即使不够情愿,即使不开心,也要付出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
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我经常这样问自己。答案早就清晰地在那里了,我想要的,就只是那一点点自由,那一点点解脱而已。只想,就这样离开这世界片刻,静静地,安心地,停留片刻。
我已经太累了,累得只想找到一个没有人的空间喘口气。于是,我把刀架在手腕上,闭了眼睛,吸了口气划下去。那时候所想的,只是好好地睡一觉,醒来以后,一切都变得美好。
然而,我没有死。我继续着那种纷争而残酷的生活,而且最终挺了过来。最后,我考上了一所名校。
这所名校,却让我陷入了一个更可怕的深渊,更会伪装,也更禁锢。这是以“自由”著称的地方,实际上却只给了我们自由的幻象。它总是先给你一个假希望,然后慢慢等着你,在受伤之后觉醒。
于是我们学会了吝啬自由。
我们总是听到,人应该为自己而活。但实际上,每个人所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那一份责任,更多的是为别人,让我们无法放开自己。
我唯一希望的,是大家不以功利的目的交往,纯净简单,作一回自己,安心地做能让自己开心的事,仅仅是这样而已。这是最简单,却同时是最难的。于是,便有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在人才济济的大学里,我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人。我很多时候想,同学们都是那样活,吃饭、睡觉、学习、考试,为什么我偏偏不能做个“正常人”?而且这种“不屈服”往往是没有意义的,只会把自己置于不和谐中。
然而这一天,我在老师口中听到了:我们每个人都是特别的、唯一的,所以我们有爱自己的资本。
这给我的震动很大。我一直都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我懂得自尊,却不知道尊的是什么;懂得自爱,却不知道有什么可爱。我怕自己不具有那种价值,那种让别人珍惜、让别人爱的价值,也怕自己让他们失望。
第一次见到生活辅导课的几位老师,觉得他们真伟大,那也是第一次让我感到,融入了如此博大和慷慨的爱。那种人性化的教育方式,那种温暖,是在其它任何场合都无法感受到的,也远远超越了亲人、朋友间的爱,因为它是无私的。
他们教了我很多,当然不是生硬的书本知识,而是更重要的,正确的自尊,真正的自信,和那些需要去恪守的信念、责任。
我开始希望能给别人更多的爱和关心,还有宽容。我愿意尝试用新的态度,更加乐观地去看待生活,努力使生命丰富。
Mike和Kathy对我的影响,真的很深。在我无法摆脱悲观时,他们的话,消减了过往对我的伤害。我也希望我能把这希望带给更多的人,特别是那些需要关怀的人。人总是不知道如何应对绝望,因而做出过激的反应。其实我们不该绝望,应该为我们拥有生命而感恩。生命是值得去尊重的。
老师分析:
这篇文章出自一位大二女生的手,催人泪下,让人揪心。短短的篇幅里,她向我们揭示了家庭中的性别歧视——“出生在非农村而又重男轻女的家庭”中的女孩子,所遭遇的种种“不幸”、“不堪”与“不公”。
她也向我们描述了父母不睦的婚姻给孩子留下的印记:“……他们的争吵,几乎刻刻都不停止。小小的我,根本是手足无措,心中充满了害怕和惊慌。”
她也向我们讲起自己与长辈的关系,其中有对爸爸的“冷漠与怨恨”;妈妈的“迁怒”;奶奶等长辈看在她的好成绩上,“从冷漠到宠爱有加”的炎凉变化。
她更向我们透露了童年的压抑:为了学习,克制孩童未泯的天性;因为贪玩而得到罚跪的重责;还有同辈关系的不足:“记忆中妈妈的脾气很不好,所以小朋友们也不敢到家里来玩”。
她还向我们袒露了自己作为孩子,为了争一口气、为了一点的自尊和自由,所付出的沉重代价:“不为人知的辛酸”、“加入大多数人的战争”、“即使不需要,即使不情愿,即使不开心,也要付出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在太累之时选择离开(也就是未遂的自杀);然后,是继续“纷争而残酷的生活”。
所有这一切,都在“我”的性格上打下了烙印──我“变得非常、非常孤立”;也“给了我很多的怨”;更使我“恨自己,无法爱自己”;“无法摆脱那种绝望”,“久久存在着自卑”。而且这一切,“是在以后很长的时间内都抹不去的”。
我们读出怎样满目疮痍的心灵?我们可以想象,孩子必须有着怎样顽强的生命力,才可以抵御如此的摧残?才可以活下来?才想活下来?
面对这样的心灵,我们如何能不急急讲述我们救主奇妙的爱和大能的拯救?我们如何能不告诉这样的孩子,离开了神,人真的没有一点爱?
每每有学生要和我探讨“人为什么活着?人靠什么活着?”等问题的时候,我都会全心倾听,生怕自己有丝毫怠慢,而忽略了他们想要放弃生命的念头。在每次的讨论中,我也不回避谈论神,以及他对我们人类的爱。
可能有很多人不解,为什么那么多基督徒,一厢情愿地要说服别人信主?或者为什么我也要千方百计地祈望身边人都归向主?这只是因为,我们这些于认识主的人,不仅知道他的全知与全能,也知道他的慈爱与拯救。面对那些历经人生种种磨难而痛不欲生的人,我们必须尽自己的所能,让他们尽快认识神。人的尽头正是神的开始,面对心灵遭受重创的人,他们脆弱的生命,不知何时就会如同断线的风筝坠落。我们无能为力、爱莫能助,但是神却能拯救他们。
我的内心,迫不及待地渴望受伤的人归向神。身在高等学府的我,看到了世俗教育的偏颇与无助——高校并不是人们想象的天堂。尽管被很多人赞誉为精神家园与圣地,然而诚实的人知道这里的虚浮与不实,这里也不能使我们完全与从前的生活脱离。
不是吗?无数学生的失望就是证明,李程同学的经历,更是真切如在眼前:“这所名校,让我陷入了一个更可怕的深渊,更会伪装,也更禁锢。这是以‘自由’著称的地方,实际上却只给了我们自由的幻象。它总是先给你一个假希望,然后慢慢等着你,在受伤之后觉醒。
这就是最高学府所呈现给我们的真实与残酷、局限与无望!时下流行“知识改变命运”和“教育改变命运”之类的名言,然而,我要说,惟有神可以真正和彻底的改变我们的命运!惟有神可以给我们以真正的自由和解放!除他以外,别无拯救!
我们看到在课程中,李程的成长,和对他人所怀抱的美好希望与关爱。我们希冀这是神在她生命中的美妙引导与做工。也希冀有一天,她在神的大爱中,彻底清除了“根深蒂固的消极”,和“无法摆脱的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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