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们在天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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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知生命的脆弱,可是在生死之间忙碌的人们,却仍陷于汲汲营营之中,任凭生命被消耗、被缩短。

 

 

文/立雅

 

春光明媚,又到清明时节,人们忙着祭奠。我驻足于幽香的花间,想念着天堂里的亲人们。

36岁的表哥,从得知病重到停止呼吸,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死亡,常常是悄然而至,让人措手不及。对他的记忆,永久地停留在了最后的三次见面中。

 

 

病房里一片灰暗

 

我和父母、丈夫一路说笑着到了医院。以为只是去探望问候一下,谁知,原本的轻松心情在靠近表哥病床前的一刻,完全消失。

胖胖的哥哥气喘着招呼我们,平时爱说爱笑的他,此刻已经没有寒暄的力气,只能费力地解释他的病况,说:“是肺部有炎症。”

在外面,姑姑告诉我们,说:“右侧肾切除了,肺部已经扩散了,最多不过几天,他自己还不知道。”姑姑神情麻木地报出结果,仿佛得病的不是自己的儿子。爸爸妈妈努力地说着什么,而我则震惊之极。

我默默地坐在表哥背后,抚摸他的后背,为他揉捏,心底却在不停地呐喊:“主啊,救救我的哥哥……”表哥自嘲地说:“我这么爱睡的人,却憋得再也躺不下去了,整天只能坐着。”他夸赞我的按摩手法好,减轻了他背部的痛感。

我转头,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主啊,阳光真好,可病房里却一片灰暗,我的心在流泪。

虽然平时没有频繁的交流,但那个即将离去的人,我叫他哥哥;虽然没有太多共同的回忆,但那个呼吸痛苦的人,我叫他哥哥。对他,我有很多歉疚,很多难过。我只能不停地揉捏他的后背,分担着极微小的痛楚,任凭手指发酸,听着哥哥自说自话地向往着那并不存在的明天。

 

 

你还记得耶稣吗

 

回到家,倒在上帝面前,我泪如泉涌。最痛心的还是,我得勉强堆笑,安慰表哥。我心里牵挂着他的灵魂,切望他虽受病痛,却终能得美好的盼望,因信靠上帝而能享有永生。

两天后,我再次去探望他,表哥开始全身浮肿。我摩挲着他肿胀的手说:“哥哥,你还记得那位爱你的耶稣吗?”哥哥说:“怎么能忘?!上帝一直都是我的信仰,只是,哥哥贪爱世界,总是推脱太忙,如今赚得有车有房,却没有命去享受。”我安慰他说:“哥哥,不要灰心,上帝的爱从未改变,你要祷告,你要向他祷告。”

哥哥断断续续地对我说:“还没告诉你,昨夜我憋喘得厉害,医生、药物都束手无策,我祷告上帝,结果竟能平躺下来,一夜安睡,医生查房时都觉得奇怪呐。”
然后,他笑起来,“我没告诉他们原因,因为这是我和上帝之间的秘密。”

他仿佛孩童似地逗弄着我们,时断时续地说着话,嘴角努力上扬,不让病痛和疲倦戳痛彼此之间的对望。

我听着,泪流满面。感谢上帝,哥哥没有忘记他的信仰。因为有了慈爱的上帝,所有的别离都不再是绝望的终点……

 

 

幸而有上帝同在

 

哥哥超过医生预期的时间,挨过了12次回输血液治疗。最后一次见面,他瘦弱无力,在氧气罩的辅助下,不能言语。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我们,仍周到地抬起连着各种监测线的手,示意我们坐下。我无法直视如此痛苦的哥哥,跑到走廊哭泣。

两个小时后,不再有憋喘,不再有痛感,不再有呼吸,哥哥平静地安睡在上帝的怀里。

哥哥,你终于摆脱了这衰残的躯体,终于不必再面对这世上的离合悲欢,终于能明了这一切痛苦的意义了吧?哥哥,在上帝的家里,你要幸福快乐地等着,我们在天国里再见!

诗人说,生如夏花之灿烂,死若秋叶般静美。但其实,若没有上帝的同在,那份看似唯美的坦然,既无法负荷生者的孤单,也无法承载一息尚存者的凄惨。人都知生命的脆弱,可是在生死之间忙碌的人们,却仍陷于汲汲营营之中,任凭生命被消耗、被缩短。

上帝怜悯我们至死,从不算计我们的可恨,却怜悯我们的可怜。我们之所以能有生的喜乐和死的坦然,只因耶稣在十字架上的无偿代赎。上帝,丧子之痛、丧父之痛、丧夫之痛,这些痛,你都能体会,我们加在你身上的痛苦,又何止万千……上帝,怜悯我们,不过是人,愿你给我们机会和力量,将你的慈爱传递与世人。

 

 

作者来自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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