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叛逃,一场回归——专访惟恩书院

教育不仅是伟大的恩赐,也是重大的责任。

 

 

 

文/张望

 

 

 

剑桥校长乐思哲先生在一次采访中曾如此说:“剑桥的创立,本来就不拘一格,甚至来自一场不顺从者的叛逃。”这场叛逃,在荒芜之地,建起了剑桥,成就了今天这样一座拥有89位诺贝尔奖获得者的著名大学。

而今,在我面前的这间小书院,从一个地方被迫搬到另一个地方,在人看来,它没什么成就,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校长、老师和学生加起来也就20个人左右。但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它同样是一场“叛逃”,是对现有教育体制的叛逃,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场对教育本质的真正回归。

 

 

仿佛禾苗在生长

 

我去惟恩书院的时候,孩子们刚刚午睡起来,正是洗手、吃点心的时候。

老师问小朋友,今天谁愿意带领大家祷告?好几个小朋友都把手举得高高的。在指定一个小朋友带领祷告后,他严肃地告诉其他人:“现在双手变成祷告手,双眼要闭上。”检查一遍后,才开始祷告。

吃点心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个小朋友没有点心。原来是因为祷告还没结束,就开始吃起来。老师安排他在一边安静等候,承认自己的错误,祷告后才能吃点心。

而后是上课时间。上课分两个班,大班学生上英语课;小班学生学习区分上帝创造的“各从其类”,学习“生物和非生物”。小朋友们听得津津有味,时而发出咯咯的笑声。我坐在小班房间的角落里,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我仿佛看到天际下,田野里的禾苗正在抽穗,迎着太阳绽放新绿。

放学的时间到了,小朋友全部坐成一排。先是复习今天的学习内容,然后回顾一天感恩的事情。每说完一天感恩的事情,小朋友就能领到一片感恩树叶,把它贴到墙上的感恩树上。然后,小朋友和老师互相拥抱,说再见。有位小男生看见陌生的我,仿佛被晾在一边,没人搭理。他跑到我跟前,向我鞠一个躬,然后说:“叔叔再见!”

那一刻,我心里异常温暖……

  

 

教育是献上儿女

 

谈起建立书院的初衷,书院的建立者们说,至少有10年,当他们研读圣经越深入,就越发看到上帝的荣耀在中国的教育体制中被消抹的痕迹。他们说:“我们要进入这个领域,就像亚伯拉罕·凯伯尔的宣称那样——‘在人的整个生命中,唯独基督有完全的主权;没有一寸土地不是属于他的,人都不能说:这是我的!’”

他们看到,上帝普遍启示是人类理解这个世界的存在和运行的基础。堕落之后的人性全然败坏,人类的思想中生出许多人本主义的世俗小学,来歪曲、抵挡甚至背离普遍启示。将人的生活和信仰分离,科学与宗教分离;否认上帝在人的生活和科学世界中的权威;并以科学的理由来否认或模糊上帝的存在和属性,背离上帝的形象。

他们解释说,我们所理解的基督教教育就其本质而言,是一种以更新了的心智,从上帝创造并护理这个世界的目的出发,以人与上帝的关系为基础,来正确地处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人与自我的关系,从而实现上帝在一般启示中所要达成的旨意。我们认为基督教教育应当塑造一种正确而正当的世界观和思维方式,从而塑造出在一般启示的各个领域里,都能够按照上帝的心意来理解和应用一般启示而荣耀上帝的人。这让人不由得想起哥伦比亚基督学院督学罗琳·凯恩(Carolyn Caines)的诗《受教育》(后附),它让我们能明白教育的真正本质。

经过10年之久的挣扎,书院的异象渐渐清晰,就是办一所“本于基督,崇尚学术,惟独上帝的荣耀”的学校。他们相信,上帝所托付的,不会为了迎合这个时代而改变。教育不仅是伟大的恩赐,也是重大的责任。当初亚伯拉罕献上以撒,如今,我们献上自己的儿女,虽然他们的未来不可知,但上帝昔日怎样保全了以撒,今日也定会保全我们的孩子。

  

 

回归圣经的心志

 

2011年上半年,惟恩书院开始了亲子形式的非正式办学尝试,为数不多的孩子,在借来的地方开始了第一课。

一个老师,一小群孩子,没有华丽的教室,没有蓝天白云的活动场地,没有嘹亮动人的口号。但这里有回归圣经的心志,有笑容可掬的老师,有互相鼓励的家长。

2011年下半年,惟恩书院正式成立书院校董会,并聘请了校长、教师,基本奠定了书院运行的框架,并积极倡导家长在教育中的首要责任。

董事S弟兄介绍说:“目前,全国各种形式的Chris教育实践体至少有90多家。这90多家机构分别以在家教育(仅仅家长之间有合作)、在家联合教育以及学校教育等模式存在着。我们认为,教育的模式并不是固定的,各种模式都有其长短,关键是对于不同的家庭来说,何种模式是最合适的。”

目前,国内的Chris教育课程模式主要有三种:一是完全以圣经(要理问答)为中心的模式,杜绝其他一切课程;二是完全以公立课程为中心的模式,只是要求教师以基督徒的品质来从事一种“爱”的教育;三是公立课程加上圣经课程的模式,即在前种模式的基础上,加上一定量的圣经课。

但惟恩学院的主办者们认为,这三种模式都不是中国语境下所需要的基督教教育,因为这三种模式要么低估了公立课程的异化程度,要么低估了文化使命的重要程度,最终的结果不是偏向敬虔主义,就是偏向世俗主义。

目前,中国基督教教育在课程上的主要困难是国内与国外的课程都不能直接应用与实践教学,缺少清晰的基督教教育哲学理念,和在此基础上形成的课程理念、课程逻辑,以及由此生成的课程目标、课程评估等,这都需要许多专家与教师的共同参与,并要投入大量资金。

  

 

缺乏总是有供应

 

惟恩书院的校长M姊妹看起来很瘦弱,眼神中却蕴藏着执着与坚毅,有一种内在的热情随时准备爆发出来。

从M姊妹处,我们了解到,这间书院虽小,却样样俱全。书院以董事会的形式运作,受直属教会的属灵监督。目前在资金运转上特别困难,董事会的所有董事都在积极地募款。她满怀感恩地说:“虽然物质非常缺乏,我们一直都能依靠上帝恩典的供应。每一次缺乏的时候,就会收到匿名捐赠。实在没有周转的资金,董事们就自己倾囊相助。其实,董事们的经济条件并不宽裕,而且没有任何报偿,他们都是一些对教育有负担的弟兄姊妹。”

谈及书院面临的压力,她告诉我们,书院每一次搬家,基本都是被迫的,孩子们都得跟着搬。教师去家访,才知道有的学生住得很远,要挤地铁,然后转乘公交车,家长、孩子都很辛苦。还有课程的开发,如何将基督信仰贯穿于各门学科,是一门很具挑战性的学问。当然,最大的压力还是许多信徒的不理解,但“主是信实的,他所赐给我们的,总是超过我们的所求所想”。

我想,这场对当下教育体制的“叛逃”,一定会成为神国教育的回归;这所时常流离漂泊的书院,在基督的磐石上,历风吹雨淋,必会日久而弥新。对此,我心怀期待与祝愿……

 

注:本文中的学院名称为化名。

作者为自由撰稿人。

 

受教育

 

[美] 罗琳·凯恩

 

如果我学了基础知识,

每分钟可以读600个单词,

写一手漂亮的书法,

却不知道如何跟所有语言的设计者交流,

那么我还没有受过教育。

 

如果我能发表动人的演说,

能用严密的逻辑使人信服,

却没有受到上帝智慧的点拨,

那么我还没有受过教育。

 

如果我读了莎士比亚和约翰·洛克的文章,

能对他们的作品发表深刻的见解,

但却没有读过那本最伟大的书——《圣经》,

不知道圣经的重要性,

那么我还没有受过教育。

 

如果我会做加减乘除,

会背化学公式,

却从来没有把上帝的圣言藏在心里,

那么我还没有受过教育。

 

如果我会解释万有引力定律

和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却没有学习过宇宙缔造者那亘古不变的定律,

那么我还没有受过教育。

 

如果我能分清动物的科、属、种,

会写能够获奖的长篇科学论文,

却不晓得造物主创造这一切的目的,

那么我还没有受过教育。

 

如果我会背诵《葛底斯堡演说》

和《宪法序言》,

却没有看到我们国家历史中上帝之手的运作,

那么我还没有受过教育。

 

如果我会演奏钢琴、小提琴和其他六种乐器,

会写感人泪下的乐章,

但却不听从宇宙的掌管者并敬拜他,

那么我还没有受过教育。

 

如果我能参加越野赛跑,当篮球明星,

连续做100个俯卧撑,

但却不知道如何使自己的心灵顺服于上帝的旨意,

那么我还没有受过教育。

 

如果我能鉴别毕加索的画,

描述达芬奇的风格,

甚至画出得A+的肖像,

但却不明白这一切和谐和美丽与上帝的关系,

那么我还没有受过教育。

 

如果我以4.0的成绩毕业,

获得全额奖学金在最好的大学学习,

但却没有从事上帝为我选择的事业,

那么我还没有受过教育。

 

如果我是一个好公民,

每次选举都投票,

为道德和正义而战,

但却不晓得人的罪恶和没有基督的悲惨境况,

那么我还没有受过教育。

 

然而,如果有一天,

我像上帝那样看待世界,

开始认识上帝,

晓得在他里面有永生,

藉着实现上帝造我的目的来荣耀上帝,

那么我就已经受过教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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