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我的父母,所以也想用这种方式报复他们。
文/雅量
仔细回顾我的成长经历,确实学到很多功课,关于上帝,关于这个世界,以及关于我自己。按照时间顺序来讲,我的成长过程大致可以分为3个阶段:从无上帝到有上帝的认知、从有上帝到认识真上帝的突破、生命被上帝翻转最终蒙召服侍上帝。
这篇见证,主要讲述前两个阶段。
腥风血雨的“家”
我成长在知识分子家庭。爸爸毕业于天津大学化工系,后来回到老家西安从事教学和研究工作。妈妈则毕业于西北财经学院(现属西安交通大学),曾任国有企业计划处处长。爸爸妈妈是高中同学,应该是彼此有感情才走到一起的。
但遗憾的是,在这个大千世界里,人的感情会因时间和环境的变迁而改变,甚至会从起初的相亲相爱变为后来的相恨相轻。
我曾多次试图理清父母亲之间的恩怨,一来希望他们和解,二来想让自己感受到家的温暖。可惜,这场努力却随着父亲的早逝而彻底告终。现在想来,他们恩怨的根由,是关于生孩子。
父亲很有智慧且爱钻研科学。但因为他是家里的独子,所以有很强的传宗接代意识,也很重男轻女。我是家里的老大,是女孩子。我的出生令父母完成了身份的转变,从夫妻变为父母,所以我小时候还是被疼爱的。
之后母亲又怀孕两次,但不知父亲是从哪儿搞来的一套算命把戏,说母亲怀的都是女儿,两个孩子相继被堕胎。这对母亲来说,是人生中两次很大的羞辱和打击。
她不再觉得父亲爱她,而认为自己只是个生育工具,他们彼此的感情开始越来越疏远。
小我6岁的弟弟是母亲第4次怀孕所生,可那时父亲还是算命说是女儿,要打掉。母亲不依不饶,坚持孩子无论是男是女,她都一定要生下来!
结果,我弟弟出生了。喜出望外之余,母亲更觉得委屈,可怜那被打掉的两个“女孩”,以及因此所受的羞辱和打击。父母的感情就这样继续破裂下去,一发不可收拾。
在我稍微懂事些后,母亲跟我说,她是在勉强维持这个婚姻。等把我和弟弟养大后,她一定跟父亲离婚。
我就是在他们两人频繁的唇枪舌战,甚至拳脚相加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家对我来说,不是避风的港湾,而是腥风血雨的“战场”。我和弟弟小心翼翼地在夹缝中生存,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挨打受骂是常有的事。
我身上发生了奇迹
在一次被无故暴打之后,我开始寻思着如何离家出走,或自寻短见,因为活着太痛苦了。我恨我的父母,所以也想用这种方式报复他们。但一想到爱我的外婆,我就犹豫了。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位我不愿伤害的人。
那天晚上,我在自己的房间哭了很久很久,并想着应该怎么做。
忽然,我感觉到窗户外面有一只白色的鸽子。我好奇地掀开窗帘,往外看,却什么也没看见,可就在那一瞬间,我的悲痛竟全然消散了,好像一下子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在痛,心里平静安稳了很多。
神奇的是,我的心意也随之改变了。我告诉自己,要继续忍受家里这样的虐待和吵闹,等我翅膀长硬了,我一定要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家。
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好像聪明了很多,所有的功课都可以融会贯通;我更是十分地努力,从此功课全都是A,拿了不少奖状,并顺利考入了北京大学。
我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奇迹。
但是,很长一段时间,我并不知道这奇迹背后的力量来自哪里,虽然在我遇到难事时会祈祷。我知道它不是菩萨或佛祖,因为当我呼求那些名字的时候,心里反而会有恐惧和彷徨。
聚会常被我搅局
在伊利诺伊州攻读西北大学神经学院的博士学位时,我已经结婚,先生是我大学同班同学,我们常被基督徒学生邀请去参加华人教会的活动。有一次,实在碍不过面子,就去了,然后尽快找机会离开。
但一次野外聚餐活动却让我记忆深刻,不是因为饭好吃,而是被一位姓刁的姊妹唱诗歌时流露出的真诚给打动了,“她真的相信上帝在听她唱歌呢!”我心里嘀咕着。
我的博士生导师喜欢推迟学生的毕业时间,因为资深的博士研究生是廉价的好劳力。我先生也是博士生,他入学5年多就开始准备写毕业论文,总结所做的科研成果了。我在Cell杂志(生物界的一流研究刊物)发表了两篇论文,并独立为其中的一篇论文做了决定性的贡献。但导师还是嫌我的科研分量不够,让我开新的科研课题。他不签字,我就拿不到学位,毕不了业,所以我只能忍气吞声地接着干。
既然这样,我就想先生孩子吧!美国的“家庭保护法”有规定:不能因为雇员生孩子就对其停薪或解雇。
1998年,女儿出生了。母亲特意赴美照顾我坐月子,并帮忙带孩子。我先生则去了波士顿的哈佛大学医学院做博士后研究。
为了给母亲找一个社交圈,我结识了附近的一个基督徒家庭:何先生是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毕业的,已经在美国西北大学拿到博士学位并在芝加哥工作;他的妻子在家抚养4个孩子。他们非常热情地邀请我和母亲参加礼拜五晚上在他家的聚会,大家共用晚餐,饭后孩子们一起玩,大人们查考圣经。
那时,我对圣经没有兴趣,只是想他们常帮我照顾母亲和孩子,所以时不时我也会留下来“查考”一下圣经。其实,我不是真想了解信仰,而是为了辩论,为了证明一个有理性的人不可能相信形而上学的东西,一个信唯物论的科学家是不可能相信唯心论的上帝的。
为了收集辩论时可以使用的论据,我开始读圣经。从《创世记》到《启示录》,用了3个月时间读完,何弟兄带的查经聚会就这样常常被我搅局,因为我一门心思要跟他持对立论点,然后争执不下。
理性上的突破
后来,教会的戴牧师开始参加我们的查经聚会。“姜还是老的辣”,戴牧师一看到辩论马上又要开始,就提议大家将心中的愁苦卸给上帝,向上帝祷告。我心中的愁苦?太多了!博士生导师压着我不能毕业,毕业论文给他3个月了,还一字未看;我和先生两地分居,为前程辛苦工作;姻亲关系复杂难以梳理;第一次做妈妈,我心里没有把握,等等。
当我从逻辑思辨转为情绪梳理后,我想通了一件事:我跟何弟兄辩论这么久了,不分高下,他不能证明有上帝,我也无法证明没有上帝。但是,倘若我相信这个世界有一位爱我关心我的上帝,我的人生就多了一个帮手;倘若我坚持这个世界没有上帝,那么我的人生就只能靠我自己来掌控。我实在对自己没那么大信心:大千世界,纷繁复杂,我连何时毕业都不能掌控,又怎能掌控那么多令我愁烦的人和事呢?
我决定做聪明人!选择积极上进的人生态度,相信冥冥中有一位爱我关心我的上帝,也就是圣经中所描述的那位上帝。
有了理性上的突破,我不再排斥查经,不再排斥去教会。我想了解一个相信有上帝的人是如何思考、如何做人生抉择的。
我惊奇地发现:从古至今,有很多大科学家都是基督徒!例如牛顿、法拉第、焦耳、伽利略、哥白尼、开尔文、孟德尔、爱迪生,等等,他们做科研是为了向世人展示上帝创造宇宙万物的运作规律。科学永远回答不了圣经能回答的问题,即人存在的目的和价值。科学与信仰其实没有冲突,而是相辅相成,让人有一个更加完整的世界观、人生观。
北大校友里程牧师所写的《游子吟》,更是从多方面为我指点迷津,让我认识到耶稣基督救赎的必要和完全,也让我意识到自己的狭隘和自私(即圣经所说的罪)。
我打电话跟先生讲:“如果我受洗成为基督徒,你会很吃惊难过吗?”令我庆幸的是,先生竟然说:“我会为你高兴!”
感谢赞美上帝!2000年4月2日,我和母亲接受了洗礼,向众人宣布:我们承认耶稣基督是主,感谢他赦免了我们的罪,担当了我们当受的惩罚;我们相信他从死里复活,也必将带领我们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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