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沈琅
《英雄无归》在我心目中是“蜘蛛侠系列”的集大成者。它巧妙地将第一代及第二代蜘蛛侠中的反派人物齐聚在故事线中;而三代蜘蛛侠同框,更是让影迷们惊喜欢呼、激动不已。
该片于2021年12月17日在北美上映。电影讲述了蜘蛛侠的生活因曝光身份而陷入混乱,甚至遭到民众的愤怒抗议。为改变这一切,蜘蛛侠前往寻求奇异博士的帮助,没料想,多元宇宙打开后,更大的危机也随之而来……
与恶的距离
反派,并非生来就是反派。
绿魔奥斯本,他是个疼爱儿子的父亲。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他心心念念地是不愿让儿子知道自己是个坏人。在他脱下盔甲,神志恢复时,跌坐在路边的他,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章鱼博士奥托,他用聪明才智发明了机械触手,可以帮助人类完成超能的任务。后来,在幡然醒悟看到自己酿成大祸之际,他毅然牺牲自己,将反应堆拉沉河底,与之同归于尽。他说:“我不愿以怪物的身份去死。”
沙人弗林特,他是那么爱自己的女儿,为了治好女儿的病,他愿意付出一切。
蜥蜴教授康纳斯,他是一位生物教授,致力于肢体再生的研究。他的理想是建立一个没有弱者的世界。
电光人麦克斯,他会因为蜘蛛侠的一句鼓励而对生活充满盼望,会因为别人记住他的名字而兴奋不已,他会勤勤恳恳地工作,从未想要害人。
然而,人生中,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在善恶抉择间的那一念之差,便把他们推向了恶的那一边,并且渐行渐远。
他们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他们与恶的距离,并不一定比我们近。
张爱玲曾这样写:“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注1)她本意讲的是自己对生命的感觉,对生命的喜爱与烦恼。但字里行间,也将生命的样式形象地描绘出来。
圣经则道出了这生命表象的深层缘由:人是上帝按照他的形象所造,因此可以彰显上帝的荣美与光辉,富有道德和才智;而人的生命又是被罪玷污了的,所以,就像华美的袍子上,爬满了虱子。
救赎的渴望
像蜘蛛侠一样,我们都会因为自己或别人的过错,需要面对生命中的各种混沌。陷在混沌的旋涡之中,想凭自己的挣扎脱离困境,却似乎无济于事。
蜘蛛侠想到了最简单的处理办法:让时间回头,重来一遍,改变过去。梦想虽美,奈何他没有时光宝石。
退而求其次,他想通过遗忘咒语,使人们忘记他就是蜘蛛侠,从而将伤痛一并封尘。
在咒语失败之后,电影的主题进入新的高度——医治与救赎。在另一个交叉时空,他们修正错误,弥补遗憾。
加菲版蜘蛛侠[注2]和托比版蜘蛛侠[注3]也来到了这个宇宙。荷兰弟[注4]为章鱼博士修复了智能芯片,使他恢复了理智。在加菲与托比的帮助下,三位蜘蛛侠协力治愈了沙人、蜥蜴教授、电光人。而绿魔最终也被注射解药,恢复正常。
绿魔奥斯本原先的结局,是死在自己的飞行器刺刀下。奥斯本是托比挚友哈利的父亲。他非为托比所杀,却因托比而死。带着对哈利的愧疚,奥斯本的死成了托比心中一个无法解开的结。
这部剧中,在三蛛一起制作解药时,托比说,奥斯本的解药交给他做,因为他“已经反复思量很久了。”而最终,他将奥斯本从飞行器前救下。纵使被奥斯本背刺一刀,重伤倒地,但在看到奥斯本获救的那一刻,他笑了,欣慰而释然。
对于加菲来说,最大的遗憾和痛苦莫过于没有能够接住他深爱的女友格温,待到将她抱在怀里时,她却再也无法醒来。终究是,意难平!剧中,似曾相识的场景——MJ从高空坠落,荷兰弟冲下去救她时,被绿魔的飞行器撞开。千钧一发之际,加菲俯冲出去救下MJ。这一次,他终于接住了她!
这两次“救下”,弥补的不仅仅是两代蜘蛛侠的遗憾,也是千万影迷心中的遗憾。这医治,这和解,想要去满足的是人们对于救赎的渴望!
可惜的是,在我们的世界,没有时光倒流,没有消除记忆的魔法,也难以奔赴交叉时空去弥补遗憾。
但所幸的是,我们的世界里,也有救赎。
救赎之医治
影片中,这些反派本身都是好人,但他们被“恶”所控制。救赎他们的方法,就是医治他们,使他们恢复心志,不再被“恶”辖制。
我犹记得一个场景,那是在奥托博士的反应器即将爆炸时,托比对他晓以大义,他醒悟过来,决定舍身赴死,阻止灾难发生。他对抗着机械触手对他的控制,挣扎着、却坚定地对它们说:“听我指示!”在那一刻,他不再是机械触手的傀儡,不再做“恶”的奴仆。而在荷兰弟为他修复智能芯片后,他彻底地恢复了人性,摆脱了机械触手对他的控制。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也常常经历这样的挣扎:“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我所愿意的善,我反不作;我所不愿意的恶,我倒去作。”(参《罗马书》7:18-19)我们似乎也像奥托博士、诺曼·奥斯本一样,被住在我们里面的罪所辖制,常做“罪的奴仆”。
上帝对我们的救赎,正是将我们从罪中救拔出来,使我们脱离罪的辖制。当我们以耶稣作生命之主,我们便不再是罪的奴仆,而成为上帝的儿女。
然而,获救的道路并非坦途。蜘蛛侠正在准备解药,但奥斯本却魔性大发,他不愿舍弃超级力量,不甘心从此做回普通人。他说,他的魔力是恩赐,不是诅咒。他狂傲地宣告:“我没有问题,根本不需要医治!”
我们也常会欺骗自己,无视自己的骄傲、自私、冷漠、贪婪……觉得自己没有罪,觉得自己不需要医治,不需要救赎。我们也不甘愿舍弃罪中之乐,不肯毅然决然地与那个活在罪恶过犯中的自己诀别。
好在,蜘蛛侠没有放弃奥斯本,仍然历经万难为他注射解药。在他得救之后,清醒过来,他喃喃地自责:“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好在,上帝也没有放弃我们。他耐心地等待我们认罪、悔改。上帝期盼医治我们,使我们恢复被造之初的荣美与光辉。
救赎之饶恕
救赎,总是需要有人付出代价。
荷兰弟不顾奇异博士的拦阻,决定医治这些反派。但在这个过程中,奥斯本魔性发作,导致梅姨的死亡。荷兰弟痛不欲生,但梅姨在弥留之际,仍然告诉他,他在为他们争取第二次机会,他所做的事情是对的。
绿魔杀害了自己最亲的人,还要医治他吗?拯救,还是复仇?
两千年前,耶稣被钉上十字架时,他仍然祷告:“父啊,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作的,他们不晓得。”(参《路加福音》23:34)
荷兰弟最终选择了饶恕。他双手举起的飞行器刺刀,最终没有落下。他将抗魔血清注入绿魔体内,他把绿魔奥斯本变回了诺曼·奥斯本。
梅姨之于荷兰弟,如同本叔之于托比。当年本叔的死亡,同样带给托比切肤之痛。
托比遭受拳击馆老板欺诈,这时,有人过来抢钱。带着狭促的报复心理,托比乐见其成,任由劫犯逃逸。片刻之后,本叔在路边遭到枪杀,而罪魁祸首正是刚刚与托比照面的抢劫犯。
自己在罪恶面前的不作为,导致至亲之人遇害,托比自责至极、悔恨至深。
后来,警方通知托比,开枪者另有其人,这人便是弗林特,也就是沙人。弗林特将当天的情景告诉托比。他想劫本叔的车,本叔反倒关心他,劝他早点回家,就在弗林特动容之际,同伴自拳击馆抢钱出来,仓皇推他快走。这一推,使手里的枪意外走火,杀死本叔。
弗林特请求托比原谅自己。他所需要的救赎,不单单是从恶中被拯救出来,从沙魔变回人,他更需要的,是饶恕。
托比饶恕了沙人。但我不知道,对于本叔的死,他是否能够饶恕自己。
我们每个人,都需要饶恕。
我们所犯过的错与罪,主耶稣都为我们担当了。连我们不能饶恕自己的那些罪,耶稣也一并替我们担了。上帝愿意按他的慈爱怜恤我们,照他的恩典涂抹我们的过犯。他会为我们造清洁的心,使我们里面重新有正直的灵。忧伤痛悔的心,他必不轻看!(参《诗篇》51:10、17)
救赎之和解
医治与饶恕,一定会带来和解。
影片中一幕幕和解的场景,令人动容:沙人看到身上的沙子褪去,他惊喜激动,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蜥蜴教授不再是暴躁的狂徒,他安静下来,获得了新生。电光人麦克斯恢复了曾经的可爱模样,和加菲调侃起来。绿魔不再狰狞,他为曾经的过犯心痛自责。奥托博士变回了那个惜才的长者,他慈爱地看着托比,欣慰地说:“你长大了。”
自此,反派们与蜘蛛侠和解,仇敌不再是仇敌。他们生命中的混沌境遇,也借着医治与饶恕,而得到了和解。
然而,和解必须以消除“罪”的阻隔为前提。
在反派们仍然为恶之时,和解是不可能发生的。因此,蜘蛛侠必须首先医治他们,解决他们为恶的问题,才会迎来和解。
我们与上帝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罪”横亘在污秽的人和圣洁的上帝之间,成为和解的拦阻。因此,人与上帝的和解,必须首先解决“罪”的问题。
我们没有智能芯片,没有抗魔血清,没有辐射光照,没有绿雾喷剂,也没有吸能电板。但是,耶su的宝血足够将我们从罪中治愈,使我们被洁净,成为新造的人。通过耶su,我们可以来到上帝面前,与他和好。
这和解之路,上帝已然为我们打通。他付出极重的代价,为我们出去了“罪”的阻隔,并赐下了赦罪之恩。
在人生的混沌中,“和解”所指向的一切美好,我心向往之。
注:
[1] 出自张爱玲的《天才梦》,创作于1939年,发表于《西风月刊》。
[2] 第一代蜘蛛侠由托比·马奎尔(Tobey Maguire)扮演,为区分三代蜘蛛侠,托比版蜘蛛侠在本文中简称“托比”。
[3] 第二代蜘蛛侠由安德鲁·加菲尔德(Andrew Garfield)扮演,为区分三代蜘蛛侠,加菲版蜘蛛侠在本文中简称“加菲”。
[4] 第三代蜘蛛侠由汤姆·赫兰德(Tom Holland)扮演,由于他年龄最小,中国影迷根据他的名字谐音,给了他“荷兰弟”这个爱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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