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在《海外校园》——老师在这里拥抱你们

 
 
 
 
文/凌励立
 
 
 

激动的心

 
我是来自上海第二医科大学的一位退休病理学教授,今年八十岁了,因亲属移民在加拿大定居已七年多。我们的校友很多在北美,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和两位我亲自教过,关系又特别密切的学生,相逢在《海外校园》。这《海外校园》可不是有形有实的场所,而是《海外校园》这本杂志。我怎么也按捺不住我万分激动的心情,一定要写这篇文章来拥抱我这两位亲爱的学生。
最近收到《海外校园》第38期和39期。我像以往一样迫不及待地翻阅。刚在第38期看到缪进敏写的〈拨响心灵的圣乐〉,正在兴奋不已,忽然又在第39期,看到唐理明写的〈顺理成章的法令〉,我更激动起来。进敏在芬兰赫尔辛基大学,理明在美国旧金山加州大学的Zion医院,我在加拿大安度晚年,怎么一下子都相逢了?而且竟是在《海外校园》!我真想马上写信给他(她)们,可惜没有地址,也许最好的办法还是投稿到相逢的场所,在这里叙叙衷肠。
 
 

小姑娘缪进敏

 
我原来在上海二医教病理解剖学,缪进敏是我教授大课,又带她小班实验的学生,是1968届毕业生。其实我和进敏认识得更早,1949年前,我曾经在无锡圣公会普仁医院的妇产科当医生,进敏的父亲缪连恩是眼科主任,后来也做过那里的院长。进敏妈妈郦美英原是护士,他们一家比我晚进普仁医院,但是成了我的对门邻居。记得他们第一天搬来,带着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姑娘和一个刚会走路的小男孩,当然就是进敏和她的弟弟进伟了。
我们两家合住一栋老式大洋房的二楼,当然朝夕相见,和一家人一样。进敏妈妈是一位最富有生气,喜欢开玩笑的人,和她在一起,什么愁闷都减少一大半。当时我丈夫在美国留学,我一个人带着两岁的儿子,只有进敏一家作伴,度过那最艰苦的物价飞涨用金圆券的日子。进敏妈妈不上班,一早去医院财务科等发工资,因为金圆券贬值很快,几小时都大变样。
1949年后他们一家回上海,我们还经常有联系,但是进敏父亲身体一向较弱,不久去世。进敏妈妈患癌症,我在她病危时去看她,她是那么一个热爱生活和子女的人,她流着泪看着我。我知道她舍不得小外孙,进敏的儿子是她从小抚养的。进敏从此父母双亡。她还有一个比她小几岁的弟弟。两人相依为命,她是能干的大姐姐,会照顾弟弟。后来她学医。那年代医学生毕业后全部统一分配到贵州等边远地区,我再没有她的消息,直到几年前,在《海外校园》的某一期上突然看到具名缪进敏的文章,讲的是留学生团契的故事,她的地址竟在丹麦哥本哈根。我很高兴,也十分放心,知道她信主了。那年代在国内,许多学生受的是无神论教育,很少有人信主。她的上辈虽也有人信主,但无神论的思想统治可能更占主导地位。我十分惭愧,我十一岁时信主,但在二医工作四十年,虽然持守了自己的信仰,也一直公开承认自己是基督徒,并为此在文革时被批判,但是我从来没有向我的学生传福音。我总认为大学是思想意识形态最敏感的领域,作为教师,不敢公开宣扬有神论的基督的福音。我实在是欠了学生的债,也辜负了神对我的救赎大恩。
我为进敏感谢主,竟会在那么遥远的北国丹麦接受了主。这次我又在《海外校园》和她重逢,知道她的心灵第一次被圣乐拨响的经过,她提到以后还有再次的拨响,是神对她的呼召。尚未看到她写的信主经历《春秋十年》,但我深信她已扎根于基督,写下了一篇又一篇的生命的见证。
 
 

班长唐理明

 
唐理明是上海第二医学院的毕业生。他文章后介绍他是1956年2月毕业,而我记得他是1955届,当然他自己不会搞错,但我好像也没有记错,真怪!反正他是我教病理时很喜欢的一个学生,名字也没有忘记,虽然这已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上海第二医学院是1952年院系调整后由三所医学院合并而成,即美国圣公会办的圣约翰大学医学院,法国天主教办的震旦大学医学院和私立同德医学院。唐理明原来是圣约翰大学的,和我来自同一学校。我记得他是一个大班的班长,给我很好的印象。和缪进敏不一样,他不是远在天边,而是近在眼前。这“眼前”,我说的是相对而言,因为他在美国加州,我在加拿大多伦多。但我的确在半年多前亲眼见到他了。
1999年是圣约翰大学诞生120周年,我们这个母校在院系调整时被拆散,许多院系有的解散,有的和其他学校合并。因为是美国人办的教会学校,又有这么一个宗教色彩特别浓厚的洋文校名,所以学校被拆散,还被除名。但是她的校友遍天下,校友会也遍及各大洲。去年七月在加拿大温哥华,召开第四届圣约翰大学校友世界联谊会。我这个老弱病残的癌症病人也拼老命去参加。会前我还想唐理明会来吗?果然,他来了并找我照相。我还是认得出他,高个儿,挺神气的,只是头发花白了,背有点轻微的弯度,毕竟七十上下了吧?遗憾的是我竟没有机会和他谈话,因为熟人太多了,我的反应又迟顿。
幸亏临走那天,在大会闭幕后等待接送汽车时,唐理明和其他校友和我都站在一处候车。告别时,他竟对我说了一句:“愿上帝祝福你!”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但是后来想得很多。我感到高兴,因为他肯定是信主的。同时我也有点困惑:他过去做大班长,曾经是党员吗?其实,我不应该困惑,《海外校园》里不是也有许多基督徒都曾经是共产党员吗?我真是信心太小的人啊,竟忘记全能的神这些年来,亲自在无神论的留学生和访问学者心中动工,让他们接受又真又活的神和十字架救恩。
 
 

一生在校园

 
我很喜欢看《海外校园》,因为我一辈子在国内校园里度过。我也有机会在国外,作为访问学者或探亲者,在海外校园和团契里待过。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向《海外校园》投稿,因为感到自己是个退休的八十岁老人,而这杂志是年轻人的,是“他们”“她们”的,不再是我的了。没有想到,神藉着《海外校园》竟让我和我的学生缪进敏和唐理明在主内相逢,这是多么大的福份和缘份!不论是天涯是海角,亲爱的学生,主内的兄弟姐妹,让我拥抱你们!我期望在《海外校园》和更多的学生相逢。
 
作者来自上海,曾在美国纽约任访问学者。现居加拿大多伦多。

《“相逢在《海外校园》——老师在这里拥抱你们”》 有 1 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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