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自我价值立足于什么根基上？
文╱滕胜毅
等号的后面
我有一位好友，为人厚道，十几年前大学毕业后，就开始自己创业。如今事业非常成功，在同行中是佼佼者，荣誉和赞美也满天飞。
有一次他非常诚实又认真地对我说：“别人都说我很成功自信，可我心里却非常自卑。我常随人干那些自己也知道是不好的事。心里常被咒诅和控告，觉得自己不佩得爱。”二十年来在学业和事业上拼搏之后，他那个“自我”仍不知在何处可以立足。
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的“自我”被贴上各类多种的标签。自小学开始，那种全班、甚至全校公开排名的中国特色教育，给成绩好的人标上了“好”学生，反之则是“差”学生；在高校入学的激烈竞争中，幸运儿被称为“有出息的”，反之则是“没有多大出息”；十几二十年前，能出国留学者，实在令人羡慕，被认为“天之骄子”，反之则是“土”的──土硕士、土博士等等。
我们的那个“自我”，慢慢地与我们暂时所能获得的东西，划上了等号。
文化和传统对我们寻找“自我”，也发挥了它的作用。“唯有读书高”，一直被视为中国社会的好传统。即使经过了二十世纪六十年那段不寻常的岁月，一旦“科学的春天”终于降临这长寒冬期的大地，人们干裂的心田，拼命吸着知识的春风春雨的滋润。被贫困、落后和鄙视所困绕的人们，同时也盼望着，某天因着对科学和知识的掌握，自己能成为有价值的人，或是能出人头地，将来能有一个幸福的好生活。
于是再一次，人们开始把“自我”与知识、学业、成就挂上了钩。
随着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自我”的含义，又被附上不同的内涵。成功的帽子自然就属于那些或是在学术领域里地位显赫，或是在经济收入上超群的人。那个“自我”，最终与所谓成功，划上了等号。
膨胀与变形
但在这成功的光环中，那个不稳定的自我，很容易发生变形。我认识的一位朋友，从欧洲留学海归后，在国内某著名高校负责新技术应用，号称自己全国第一。他讲学示范时，会故意掩盖所谓关键部份。对同窗和同行者，更是不屑一顾。殊不知，他的所谓高新技术，在国外同行中早已是家户喻晓的常规技能。在如此之大的国土上，要是能有100个第一又有何妨呢？在自我价值等同于成功时，人们的“自我”不知会膨胀到什么程度？谁知道膨胀变形的泡沫，什么时候会破裂？
相比之下，多年寒窗后，大部分人还只是凡夫俗子。在这些有知识而学业平平、“不成功”的人中，有多少人觉得自己的价值不如他人，不得而知。但趾高气扬、漠视他人者，倒是随处可见。自卑自微和自负自大，就像自我价值天秤上的两个秤砣，总是无法平衡。
不管得意或失意，当那最敏感的“自我”价值的神经被触到的时侯，我们就会不由自主地怀疑，甚至大跳起来──“岂有此理，我会如此不值！？”
我们不禁要问，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渴望知识、追求成功有错吗？不是说知识越多越聪明吗？我们如此地奋斗，怎么“自我”的天秤还是不平衡，找不到立足之处？
渴望求知当然没有错。科学和知识的进步，也为提高人们物质生活水平，做出了极大贡献。但在求知的过程中，我们不知不觉地把知识，即人们对未知物所拥有的有限认知，当作真理；把所谓成功，等同自我价值和幸福人生。“把握更多知识，获得更高学位，找到更高薪工作，我就更有价值，幸福的人生也会由此而至！”这看起来既诱人，又具有逻辑性，但这不过是个虚假、美丽的许诺罢了！
显然自我价值是无法以我们现在或将来能拥有的东西，来衡量和平衡的。我们不能否认，在追求知识、建立学业、开创事业同时，又寻找“自我”的过程中，我们忽视了一个关键问题，就是：我们的自我价值立足于什么根基上？
不沉的基石
十几年前有人告诉我，自公元前700多年前，在古老民族以色列人的无数文字记载中，就隐藏着可以作这根基的预言：全能造物主定意压伤无罪的替罪羊为我们担罪孽（《以赛亚书》第53章）。
这听起来太简单又太便宜，简直令人难以接受。“简单便宜没好货！”我当时就用这常规逻辑思维拒绝了它。同时，我心里也怀疑和恐惧──这血淋淋的、被人离弃的沉重十字架，会不会把原来已不平衡的自我价值的天秤，压得更往下沉？
在公元初始，那震撼人类历史的事件，曾经隐藏着的十字架真理，在人们的面前揭示了。但至今，还是有很多人不能、也不愿接受。因为这违反了人们通常的逻辑思维──一个爱的全能的上帝，怎么会那么残忍地把自己清白无辜的独生子送上十字架？而且是作为赎罪羔羊，为那些原本背弃他的人去死？这简直不可思议！
我们宁可相信这世界给我们的那些美丽的、却不能兑现的许诺。
但是，我们心里真正渴望的，却是那种违反常规思维的无条件的爱！因为，那爱是生命的源头，又是生命的建立者和支撑者。
这完全无条件的爱，就是人的自我价值的立足的根基。虽然我们渴望得到它，但面对这血淋淋的无条件的爱，我们却怀疑它的真实性，无法承受，因为它看似太简单、太便宜，因为世上的理学教我们──“我要靠自己努力求知来加增身价，我要达到一定水平才能配得上某种爱。”
但这曾经隐藏的真理却告诉我们──那全能者的爱是无条件的！人被爱与他拥有什么，是毫不相干的──当我们想创造自我价值而不能，当我们陷在这个不能自拔的泥坑中时，这无条件的爱，就好像往我们的脚下，垫了一块不沉的基石，不让我们往下陷，不让那自我价值的天秤再往一头倾歪。
这是多么地奇妙！
只要我们承认自己的罪性，并接受这无罪的赎罪羔羊，我们的双脚便能站在那稳固的基石上。上帝对我们的爱，对我们的接受，不是基于我们的好行为，而完全在于他的主动意愿──我们，包括我们所有的软弱和缺陷，他都完全接受！我们渴望的自我价值，便立足于这稳固的根基，而不是那飘泊不定的所谓成功，从此不必再在忙乱中摇摆不定了。
无比奇妙的基石，使灵魂得自由，心身得释放；无比奇妙的基石，使心智被开启，心意被更新；无比奇妙的基石，使自我价值的天秤，稳在无条件的爱上来承受生命；无比奇妙的基石，使我们敢于面对自己、探索未知。
这与我们常规逻辑思维大相径庭的，既奇妙无比又有生命能力的基石，就是我们的“自我”所要立足的根基。
作者来自大陆，现居西雅图，从事牙齿矫正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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