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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的“卡蜜儿”──画家马媛媛的故事/康晓蓉

逃离的“卡蜜儿”──画家马媛媛的故事(文/康晓蓉)

看到马媛媛,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被称为“罗丹的情人”的女雕塑家卡蜜儿•克洛岱尔──相似的惊人的美貌、非凡的才华和执著的爱。卡蜜儿想逃离罗丹,却无法逃离爱情的魔力,无以自救,且永远无法从伤痛中复原,在疯人院里度过了馀生的30多年。但马媛媛依靠基督信仰,脱离情感的陷阱,并焕发出旺盛的创作力。

这是一个怎样曲折而又充满感恩的过程呢?她缓缓地向我叙述∶

如此美丽的诱惑

2003年4月,我收到通知,得知自己考取了四川美术学院国画系研究生。不久,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我认识了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我听他和朋友大谈诗歌、艺术,谈当今的中国与世界┅┅对於24岁的我,他的话彷佛洞开了阔大而深邃的门。

7月中旬,诗人约我一起去新疆。那次游历,让我体验到从未有过的美和梦幻。我俩从南疆走到北疆,从克孜尔石窟到喀什,再到帕米尔高原,然後横穿过天山,到达广阔的巴音布鲁克草原。

7、8月份的草场一望无垠,有些草地泛红色了,有些泛黄,有些则保持著绿色。草地中间或有几处水洼,暖暖的馀辉照在那样的草场上面,颜色丰富而瑰丽。他在草原上,在林场里,在湖边,写诗、朗诵。我就在他旁边画画。这种美丽的场景所催生出来的情感,哪里能够遏制?我彷佛找到了自由飞翔的感觉。

对於我来说,那两个月的游历刻骨铭心,不仅因为风景的美丽,更因为诗人把近乎神经质的敏感发挥得淋漓尽致∶有时候很浪漫,有时候很暴躁,有时候又非常的可爱。他为我写了100首诗,并且写下这样一段话∶

“这组规模庞大的诗歌,一如我穿行过的边疆,它辽阔、滋润和富有质量。我将它献给一个人──在2003年8月,她陪伴我走过了我诗歌地理的最後一片国土与地平线;是她带给了我诗歌写作的激情和自信,给了我深沉的情怀及勇气。她的真诚是对这组作品的有力奠基。是的,理所当然的鲜花与赞唱,献与您!”

如此美丽的诱惑,让我完全没有抵挡意识地陷进去,一无所顾地付出自己的初贞和全部的爱。

从新疆回来後,我还没有来得及与朋友分享那些美丽的记忆,无法遏制的激情就遭到了现实的冷却。一直对我栽培有加的老师,知道我对一个有妇之夫产生了感情,大发雷霆,甚至要找人去收拾他;我的朋友,没有一个不劝我远离他┅┅

但我全然不顾这些──哪怕全世界都反对,我也要爱他;哪怕他给我再多的伤害,我还是爱他!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开学後,我和他不能常见,和他通个电话,也成了我的安慰和盼望。可是他连通电话的这点贪恋,也不能满足我。那种诗人的性情就像风,我跑得再快也抓不住。我想他了,给他打电话,他有时极其温柔,有时毫无道理地关机,有时莫名其妙地发脾气骂我┅┅他也不主动和我谈两个人的未来。我就在这样的情感折磨中患得患失,忽喜忽悲,他成了我心情的主宰。

不再穿肮脏的衣服

2003年12月的一天晚上,因为同学邀约,我来到四川美术学院旁边的一个小教会。教会狭小而简陋,我坐在矮矮的塑料小板凳上怀疑∶这是什麽教会啊?怎麽和我想像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呢?

当赞美声响起,我顿时平静了许多。并且,我的心一下子就被震撼了──我的灵魂被撞击了。那一瞬间,我知道了我的人生要什麽──人生有比画画更美好的事。

听道结束後,我很单纯、愉快地做了决志祷告。

3天後就是圣诞节。那是我在主的里面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平安夜里唱赞美,大家手拉著手祷告,我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了那种爱──不是从人而来的,而是从神而来的爱,温暖而甜蜜。

後来我知道了不少弟兄姊妹的故事,他们信主的经历多有曲折、挣扎。而我听见神的话,就单纯地信了。这真是主极大的恩典。他将我从人性与情感的泥淖中救拔出来,给我新的生命。若不是主的保守与带领,我几乎不敢想像,我会在那“伟大”的爱情中,浪费多少宝贵的时间和情感。

在那近两年的纠缠至分手的过程中,一直有主的爱牵引我!整个过程有如戒毒──若不是靠著主的力量,我很难挣脱那种明知错误也要跌进去的诱惑。随著信仰的深入,我明白了那是为什麽∶那是人类堕落之後,女人对男人产生的一种恋慕之心,女人因此而受辖制──虽然他不能给你什麽,也没有承诺什麽,但是你就是愿意依赖他,像抓空气一样要去抓住点什麽。我因而开始理解,卡蜜儿•克洛岱尔、张爱玲等很有才气和内底的人,为什麽一生都走不出情爱的痛苦。

这个过程催生了我的一幅重要作品──《伤逝》∶在泼墨的背景里,刻划了一簇相互依赖的、相互遮掩的兰花。黑白的水墨,表现出没真正进入福音时的那种孤独感和情感的依赖。这幅作品获得全国大奖,可我的心里没有太多的喜悦。

真正生命的喜悦,在一次次听道、一遍遍赞美诗中潜滋暗长著。如同我在学习绘画时非常勤奋一样,信主後我没有拉下过一场礼拜。有几次,学校里有重要的晚会、活动,我都没参加,而是去听了神的道。每做一次礼拜,我的生命就茁壮一分。我逐日看清自己的罪和他的罪。

就像一个沐浴後的人不愿再穿肮脏的衣服,一个认清自己的罪的人,也不愿意再在罪中行走。我对他讲述了自己的信仰经历,希望他也能遇见神,得到真正的救赎。但是他不仅不信,还用极端的话语辱骂神、辱骂我。其语之难听,我一遍都不愿重复。

在真道中,我持续受养育,增添了力量,和那抓住我的、看不见的力量对抗著,并最终胜过。主还开我的眼睛,让我进入基督的真理,我越来越感到,诗人和他的朋友们所谈的那些迷人的理论,其实不过是虚空。

虚空有什麽好留恋的呢?我逐渐摆脱那种被艺术家讴歌的“传奇爱情”。神让我得到真正的生命、更丰盛的生命──这句话对没有品尝过神爱的人来言,是很难理解的,但我还是要对在情感中沈陷的女性朋友说∶尝尝福音的滋味吧!福音的魅力,胜过世上任何男性的魅力!如圣经上所说∶“你们要尝尝主恩的滋味,便知道他是美善”(《诗篇》34∶8)。

婚姻成了试验场

经过两年的挣扎後,我终於开始了全新的人生。我成为唱诗班领唱,又牧养大学生,神让我的每一步都自然而然、稳行高处。

2007年,我又做了一件让家人和所有的朋友都反对的事∶我和教会里的一个执事结婚了。大家反对主要是因为,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配不上”我。他初中文化,也不富裕,做个小公司也做得不太好,家族还有严重的问题∶父母离异,父亲酗酒,母亲拜佛,姐姐精神病。

我正在青春年华,而且因为搞艺术多情善感,所以追我的、我暗恋的,都有。但我觉得神的意思,是要我安定在神的应许中,不为那些所谓的感情折腾、耗费,而要像圣经中的先辈一样,无论是在专业技能,还是在灵性上都深深扎根,以荣耀神为人生的最大喜乐。

我就抱著这样单纯的心结了婚。我的婚姻,也确实成了我的信心的试验场。多少次的软弱、跌倒,我都战胜了。我持定一句经文,“他试炼我之後,我必如精金”。这过程是不容易的。比如,我丈夫是重庆人,脾气火爆,而且火爆中还有苛刻、挑剔。我们结婚後第一次回我老家过年,北方天冷,我戴著口罩,和他一起走在街上,向一个扫地的人问路。刚问完,转过身来他就甩了我一巴掌──我的丈夫在大街上打我,并狠狠地骂我没教养,问路不取下口罩,不说谢谢(我说了,只是他没有听到)。

从小就坚强、独立的我,在大街上哭了。他不是第一次这样,是很多次都这样。别人给我赞扬和鼓励,而他作为我最亲近的人,给我的多是指责和苛严,在他嘴里我几乎一无是处。别人说他真是有福气,娶到这麽好的妻子,他说∶不是她好,是神恩待我,给我个好妻子。

我不是没有过离婚的念头,但是我马上想到,让人分裂是撒但的诡计!可我还是难受啊!我不知多少次,流著泪向神祷告。祷告中,我更深地感受到神的爱,看到他家族的命运诅咒,他在属灵问题上的苦苦挣扎,这时我的心里对他的怜悯和爱,压过了自己的委屈,对信仰的确信,胜过了情绪和自尊的受挫。我要向著神的标竿直跑,不被困难和受伤压倒。我相信∶神啊,我不能改变他,但是你能!

我们两个抱头痛哭

那些挑战,我都因信得胜了。可是2010年初,发生一件更大的事,几乎让我崩溃。他离开教会了!他不满教会的牧者和同工,愤而离开教会了──可以想像,他对我都这样不满,何况对其他的人!

主啊,我和他结婚,是因为我和他是主里的同工,愿意共同为中国的福音化而献身。为此我不看一切外在条件,只看到他对你的忠心。现在你通过这件事,要怎样带领我呢?我哭了又哭,不知该怎麽办。

每天,我上完课後去教会服事,夜里回到家时,本就疲惫了,他又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说教会这里有问题、那里有问题,并且说得极其尖锐。我困倦得瞌睡了,他又把我揪醒,继续听他说┅┅

更要命的是,後来他对教会的激愤发展到认为我也在其中受害,要我离开教会,否则就和我离婚!他甚至逼我马上去办离婚手续。我除了祷告,没有任何办法。

就在我和他要去办离婚手续的那天上午,他在网上和一个牧师谈话,牧师说他离婚不对┅┅他又对我道歉,请求我原谅。我和他抱头痛哭。是我祷告蒙应允麽?真快啊!神就是如此让我感受他爱的大能!

婚姻里的试炼,让我更紧地抓住神。

在专业上,以前我依靠的是自己的勤奋和努力,信主後,我日益体验到圣灵充满的美妙。画展前,我几乎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画画到夜里两、三点,早上六、七点准时起来祷告、跑步,然後工作。人说我精力旺盛,其实我乃是时时享受神与我同在的力量。《使徒行传》1∶8常常激励我∶“但圣灵降临在你们身上,你们就必得著能力;并要在耶路撒冷、犹太全地,和撒玛利亚,直到地极,做我的见证。”

2008年9月,我创作的《诗》、《路》、《蝶》系列诞生了,随即,我在重庆举办了个人画展《灵• 墨》。这次展览中的3个系列作品,表现了我在受苦之後对基督信仰的新体验∶《路》系列描述著弥赛亚救赎的意识,这是我绘画中至关重要的升华;《诗》系列则将传统水墨中已成固定的符号进行重新阐释,熟悉的视觉效果承载的不再是供人玩味的意趣,而是神圣与崇高的情感;《蝶》系列则重新阐释了“生灵”的意义,以“属灵”概念实现了对人文主义的反思与超越。

2009年,我在全国进行了巡回画展,在杭州、广州、兰州、重庆等地,用画为主做见证。画展展出了《迹》系列∶“迹”代表著艺术家的生命在信仰中行进的“轨迹”,同时亦指由基督而来的生命的重生“神迹”。《意》系列则摆脱了过往绘画中的孤独感和生命的寻找状态,重新在上帝的造物体系里获得色彩的神圣性,同时也是重生的印记和见证。与2008年的《灵•墨》系列,有著明显的观念传承。

在2008年《灵•墨》个人画展的开幕式上,我和前来观看画展的几十位基督徒一起,在展厅里祈祷、礼拜、合唱赞美诗。在我眼里,这是中国当代艺术的一个重要的历史场景∶基督的光和荣耀,已经进入有几千年历史、传统的固执的中国画。

至此,我的理想完全不再停留在当一个杰出画家的层面,而是紧跟异象,在神的道中行走。我坚信人生有比画画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看到存在的价值──爱。真正的爱,是神的爱;人生能够传递神的爱,是人能得到的最高的祝福。

作者现居中国成都,从事文化传媒工作。

原载OC103期

《 “逃离的“卡蜜儿”──画家马媛媛的故事/康晓蓉” 》 有 5 条评论

  1. xuqing031 的头像

    很感动、愿上帝更加的坚固你,呵护你、锻炼你、使用你!愿你被神的唉大大的充满!

  2. 文秀 的头像

    你对信仰的忠诚让我感动!

  3. 新浪网友 的头像
    新浪网友

    媛媛真的成熟了,感谢主!她的画也更加大气,个性鲜明。愿荣耀归上帝!

  4. 新浪网友 的头像
    新浪网友

    这是臭名昭著的韩国马可楼的见证,是冒充的基督徒。 这个见证本人和作者康晓蓉都在撒谎。 你们应该在当地的教会和校园里考察下再刊发这个文章。 调查下当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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