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本质上是爱,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怜悯。
文/亚萨
2014年,“冰桶挑战”活动,一个以创意方式宣传关爱渐冻人、带有慈善性质的游戏,带动了全球许多有影响力的人士参与。活动很快传到中国,某位因种种高调怪异的“慈善”举动而吸引大众目光的人物,当然没有放过这次机会。为了突出其与众不同,他选择坐在一个大垃圾桶里完成了本次壮举。
慈善变游戏
在中国历史上,慈善活动一直都有,在兵荒马乱或大饥荒年代,寺院、地方乡绅都有对饥民的施舍。但慈善在中国近代社会却未形成一种习惯和风气。
真正现代意义上的社会慈善是随着西方传教士在中国建立孤儿院、救济院、红十字会等机构而产生的。因此,1949年之后,与慈善有关的事物统统被归为资本主义的“遗毒”而被取消。80年代后,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和对外开放的深入,近年,慈善又开始有复兴。不过,其兴起原因之一是,某些人发现慈善既是一种高大上的自我宣传,又是一张足以标榜与国际接轨的闪亮名片。于是,这几年,中国的明星、富豪的慈善变了味道,成了作秀游戏。
甜甜圈宝宝
那么,真正的慈善应该是什么“味道”呢?让我们先来看一则国外驻上海记者讲述的真实故事:
2010年一个冬夜,该记者和朋友路过一家酒店附近的甜甜圈店门口时,发现了一个6个月的无名弃婴。后来得知,这位被昵称为“甜甜圈宝宝”的孩子有很多疾病,包括先天性心脏病、双目白内障失明和部分蹼足。
谁也没有想到,从那天起,她的故事便由苍凉的悲剧转为温暖的童话:4年前,她还是一个在寒冷的窄巷里啼哭的孤儿;如今,她已成长为一个明媚快乐的小女孩。
这个童话的缔造者不是明星、巨富,甚至够不上中产,他们是生活在美国路易斯安那州的杰里米·斯特里克兰夫妇。2012年7月,他们开始办理领养手续,当时,他们的积蓄仅有100美元。
杰里米因慢性头疼已从美国空军病退,妻子拉卡莎则刚刚辞职。从常理来说,领养一个身患多种疾病的孩子显然不是他们下一步该做的。但这对笃信上帝的夫妻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因为上帝希望他们这样做。拉卡莎说:“主将领养的念头放到我们心里,主激起我们的渴望,于是我们开始寻觅这样的机会。”
从中国领养一个有特殊需求的孩子,费用最高可达3万美元,包括文书工作、翻译和旅行费用。而抚养这样一个孩子,哪怕在美国,其费用也相当可观。于是,他们不只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们还发起了一场运动。
拎着桶筹款
2012年10月,杰里米夫妇发起了“带贝拉宝宝到美国”的活动。他们不但请来家人、朋友、教友帮忙募捐,而且开始想其他一切可能的办法。他们在当地沃尔玛停车场支起帐篷售卖T恤,衣服上印着:“在上帝我们的父面前,那清洁没有玷污的虔诚,就是看顾在患难中的孤儿寡妇。”(《雅各书》1:27)他们在教堂午餐会上卖出了260盘“鸡肉奶酪意大利面”,筹集到2500美元。他们甚至拎着桶,举着贝拉的海报,站在红绿灯下筹集善款……
拉卡莎在博文《从上帝的口袋领养宝宝》中写道:“这就是传教!上帝借着这个孩子为我们提供了与陌生人谈论他的机会,还有他做过且仍将继续做事的方式。”
他们奇迹般地收到了一笔3110美元的无名汇款。同时,一位姻亲向人借了4000美元来帮助他们。他们去银行办理房屋再贷款时,一位银行职员主动为他们排除了各种办理障碍。
最终,他们筹到了资金,但“甜甜圈宝宝”仍在上海一家孤儿院以蒋新倩的名字生活着。杰里米夫妇给她起了一个英文名——贝拉·克莱尔。
早在贝拉到达路易斯安那州以前,她就已经是这个家庭中的一员了。她在孤儿院过2岁生日的当天,杰里米一家照了一张全家福,每个人手里都抓着一个甜甜圈,象征着他们与甜甜圈宝宝的亲情关系。那一年,他们家的圣诞合影上有拉卡莎、杰里米、他们的儿子佩顿和贝拉的照片。
在飞往上海前,拉卡莎特意把头发染成黑色,她认为这样一来,贝拉就不会对她的样子太过惊奇——因为在中国,几乎每个人的头发都是乌黑的。
2013年5月,贝拉最终被移交给杰里米夫妇时,她已经2岁半了。她眼中有白内障,脚趾上有蹼膜,脸颊中央有明显的伤痕,胸腔上有初期心脏修复手术留下的船首状突起,但杰里米一家人却将她看为可爱的宝贝,为她着迷得不得了。
慈善的味道
从贝拉被收养的故事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慈善本质上是爱,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怜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慈善绝不是富人的专利,更不是用来作秀的游戏,每个人都可以按其所能,甚至超出所能表达和给予爱与怜悯。
不过,对于施予者来说,需要警惕的是:施予者容易以救赎者自居,产生高人一等的道德优越感,也有可能以此作为积善的手段。这样的心态与行为是真慈善的死敌。也许,最能够帮助施予者避免落入假慈善圈套的,是基督教义对我们的提醒:所有人都是罪人,是上帝牺牲了自己的独生子耶稣来拯救众人。因此,人能行善,是因为上帝的爱的激励;人能行善而不至于因此为傲,是因为行善者本身也是需要被上帝怜悯的罪人。
这,才是慈善真正的味道。
作者为OC记者,现住中国,从事企业管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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