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变

我与太太回想神的带领,禁不住大笑起来。

 

 

 

文╱孙波涛

 

 

 

“有一件礼物,你收到没有?

眼睛看不到,你心会知道。

这一件礼物,在门外等候,

是为了你准备,别人不能收。

亲爱的朋友,你是否想到,

马槽的婴孩,是为你而来?

亲爱的朋友,你是否了解,

最好的礼物是人子主耶稣?

生命有限,时光也会走。

如果你不珍惜,机会难留,

礼物虽然好,如果你不要,

你怎么能够得到,怎么能得到?”

 

这首诗歌很美,我与太太常常唱,唱给很多的朋友们听,巴不得这首歌可以使所有还未认识耶稣的朋友能接受主耶稣的爱。

 

 

感性与理性

 

我们夫妇一个生于中国的东北,一个生在北京。我虽有音乐天赋,学的却是石油化工。我理性极强,近于冷漠;而感情冲动的太太,学的是美术。这样不同的个性,若不是后来共同信了上帝,实在是无法合一的一对。

我原是石油化工工程师,曾在世界排名一、二的工程公司做技术支持经理。我酷爱自己的专业,科学至上,面对耶稣基督福音时,非常冷静。我太太很快受洗,而我却迟迟不肯受洗。我曾经“决志祷告”8次,因为福音确实打动我;我也曾被感动得流泪,但内心仍有许多的挣扎。

比如有一次,我送岳父去住院。他平日是那么注意锻练身体、那么健康的人,昨天还在接待来我家聚会的弟兄姐妹,却突然尿血,随即被诊断为癌症,立刻动手术。

我因而想到圣经中所言,人生如飞而去,今天尚在,明天如何,谁能知道?若没有永生,人生又有何意义?亲人的生离死别何等痛苦。那一次我是流泪决志信耶稣的。

但决志后,很多疑问并未解决,特别是苦难问题,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太太说,正因为想不明白,才表明我需要相信。都想明白了,就不需要相信了,因为我已在神之上了。这话不无道理,我承认我是罪人,我知道自己有限。虽然还有点不甘心,希望疑问解决,但我还是凭着信心要求受洗。于是,从美国来的牧师,单独为我一个人施洗。他已为我祷告许久了,弟兄姐妹也如此,那一刻大家流泪欢喜。

我兴奋了一阵子。之后,却仍然尽量不参加在我家里的聚会。认真做我的事业,只在星期天参加在我家的聚会,我做司琴,算是事奉了。太太每礼拜都辛苦地准备许多人的饭食,我想帮她分担一点,有时就会帮忙洗一大堆的碗。如此,我对自己已经很满意了。

当听到妻子要辞去艺术研究的工作去传道时,我无法冷静了,我接受不了。我变了脸色,指责她:“宗教狂!”“一根筋!”。她的事业正走向高峰,已经是出了名的“青年美术评论家”,就如此轻易的放弃?我们将来的生活怎么办?

 

 

一生六个字

 

说来也巧,信主前递交了移民加拿大的申请,心中原指望,出国会改变生活的压抑,可迟迟没有消息。而在太太要走上传道之路时,签证下来了。然而,她连这也要放弃,说要拯救国内的灵魂,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我愤愤地指责她:“你以为你是谁?是救世主?”

我一定要出国,但心中却矛盾重重。我不明白神的意思,我真诚地祷告,想明白神到底是怎样安排的。弟兄姐妹的聚会让我也颇为感动,他们不少人愿意奉献传道。难道就我最聪明吗?我此时开始反省,是否是我有问题?

我在挣扎着,神也怜悯我。几个兄弟姊妹劝太太陪我一同出国,妻子要顺服丈夫。如此,太太同意一起走了,但与弟兄姊妹分手时,那痛哭流涕的场面使我也流了泪。我与他们也有感情啊!我知道太太对这些弟兄姊妹何等重要,她带他们信主,带他们聚会、祷告。他们有了问题就找她诉苦……如今我却把她从他们身边带走了。

来到多伦多后,我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早读圣经。并且,各种聚会我都参加。这在国内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要赶时间上班。

不久,我发现我改变了。在北京聚会时,我总和太太故意对着干。她禁食为我祷告,我告诉她:别饿坏了,没用,我不会像你一样。大家为我流泪祷告,我就等他们祷告完后说:“你们冷静点好不好?至于(这样)吗?”现在我的心却不那么冷漠了。

在多伦多华人宣道会,牧师让我俩参与国语团契的事奉。我们常一同探访新移民。我看到他们的无助,这些在国内有很好工作、有地位的人,如今却在异国他乡受苦。我们常帮助他们,藉此与他们建立了感情,他们也愿意来教会了,甚至后来也决志信主。

看到他们信主后的改变。神开了我的心:“我来了是要叫羊得生命,并且得的更丰盛”(《约翰福音》10:10b),“耶和华已指示你何为善,他向你所要的是什么呢?只要你行公义、好怜悯、存谦卑的心,与你的神同行。”(《弥迦书》6:8)

神把我整个心吸引了过来,我看见了人生中什么是最重要的。人生若没有神,实在是一场悲剧,“哭,苦,孤,忙,盲,茫”六个字,就可以概括人的一生。人从出生即是哭着出来的,一生中充满着形形色色的苦,人都无法避免肉体的病痛,以及心灵的伤痛,同时也不能逃避人生不同的孤独。

而且,每个人都在终身忙碌,从童年忙到老年,生命不息,忙碌不止,当人离开神以后即“汗流满面才可糊口”。可是,繁忙当中,又有多少盲目的选择,多少的遗憾:“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最终只落个“茫”字。一把草,流泪的死亡,即组成了“茫”字。人生就这样从哭开始,以哭告终。

 

 

奇特的降温

 

我居然开始对我的事业没了兴趣,想读神学。我向神祷告,并问牧师如何判断神的旨意。他说,看眼前若看不清,那就回头看,看神怎么引领你的。我与太太回想神的带领,禁不住大笑起来。

从我回避北京火热的聚会,到渴望读神学,其变化妙不可言。我在北京受不了那火一般的“热”,神就把我带到加拿大,我反而主动进了教会,而且第一个认识的就是“温牧师”。他温和如其姓,让我有许多思想的空间。

不久,又来了“梁牧师”。我俩成了知心的朋友,无话不讲。我们常一起出外“散心”,这更加使我在“凉”的状态下,反省并讨论信仰中许多极深刻的问题,也解开了我心里许多的结。

神就是如此来引导我,以适合我的方法,从“热”到“温”,再到“凉”,使我反省,以至决心读神学。

想到此,我几乎不能再等,什么也不能拦阻我要读神学的愿望。我改变了读滑铁卢大学的计划,同妻子一起快乐地走上同心事奉的路。

主是我们一切丰富之源,正如《马太福音》13:45所说,“天国又好像买卖人寻找好珠子,遇见一颗重价的珠子,就去变卖他一切所有的,买了这颗珠子……”神将那永远的不朽坏的珠宝赐给我们,因为他自己完全破碎,无保留地给了我们,我们如此事奉乃是理所当然。

 

 

作者来自北京,石油化工工程师。2002年毕业于美国基督工人神学院,现在加拿大温哥华牧养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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