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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后的落花——纪念我的姐妹梅 / 一莎

 

文/一莎

 

梅走了,是在2022年母亲节的前一天走的。她走得那样疾驰,仿佛是去赴一场婚宴,去迟了,怕是赶不上筵席……

 

1

在12年前的查经小组上,我认识了梅,那是一桩非常偶然的事。梅、春和我同时在UBC教会聚会时被一位新加坡基督徒分别邀请,参加她的家庭查经小组,这就是我和梅认识的开始。

梅有一双清澈、干净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和恰到好处的红唇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梅是学工科的,说话直接,不会拐弯,从来都是言为心声,言行一致。

40岁出头时,梅取得UBC博士学位。她意气风发,一往无前地驰骋在北美地区以男性为主的工程师领域,并屡建战功,成为加拿大邮政的工程项目管理者。

 

2

梅出身在一个矿工家庭,她的父亲曾入伍海军,退役后就当了一名矿工。梅有两个哥哥,非常疼惜这个小妹。沐浴在父母的慈爱和哥哥们的呵护下,梅健康快乐地成长。

梅的青少年时期充满了鲜花和掌声,但她却从不骄横,相反学习非常努力,功课非常棒,高中毕业就一举考取了国内一所211的工科大学,成为梅家的骄傲。

梅和我性格相似,都心思单一。很快,我们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那时,我经常往返上海和温哥华两地,因此和梅的相处基本是在学校的冬夏两个假期。三年前,我所居住的温哥华公寓突然遭遇火灾,我临时被保险公司安排在靠近Yaletown附近的公寓里,梅常在周末下班后来陪我住上两天。我们俩常常在夕阳下的海湾散步,谈人生、家庭和信仰。记得每一次聊到工作,梅的眼睛总是发光,因为那是她最有成就感的事了。

 

3

2020年疫情初始,这是我和梅的最后一次面对面相处。记得梅来我家聊天时告诉我她最近一直有些咳嗽,但并不严重,也没有引起我的足够重视,只是提醒她去看看医生。后来我飞回上海,梅很长时间也没在微信中提及她咳嗽的事,我也差不多忘了。

2020年6月初,梅突然微信电话告诉我,医院检查结果是肺癌中晚期,我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记得我对梅说:“梅,你快快认主,做上帝的儿女,我们俩可以在天堂里继续做姐妹。”梅在电话那头干净利落地说:“好!”后来梅就积极参加了我所在的UBC华人查经团契活动,半年后受浸归主。

梅自发现患肺部肿瘤后,仅仅两个月时间就发现转移至脑部。梅积极治疗,甚至尝试了新药的临床试验。疫情期间,梅的单位工作全部转为线上,梅的工作一天也没落下。疫情稳定之后,工作转为线下,梅也是一天病假都没请,甚至还出差外地,因为对梅而言,“工作着是美丽的”。

有一天,梅告诉我,她跟二哥,两人在电话里大哭了一场。我听后心痛不已。

 

4

梅的灵命成长很快。受浸后,梅积极参与教会的各项服侍,特别是星期天早晨的祷告会,很少缺席。每次我和梅在微信中交流读经体会时,梅的领悟都在我之上。

2022年4月,上海进入封城状态,我的身心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一度患上应激性抑郁症,但梅却在病痛中常常安慰我,要我学会全然交托,因为每件事上都有天父的美意。

如今,梅已离我而去,她就像一阵风后的落花,灿烂而又如此静美。教会中一位弟兄说:“梅歇了世上的工”;另一位姐妹说:“梅是有福的人,她今日与天父同在乐园里了。”

是的,梅已安睡主怀,这是何等甘美!

梅的追思会,因远在封城中的上海,我无法出席。忽想起梅曾对我说,她喜欢我的短文。如此,仅以此小文纪念我的梅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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