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传爱意

 

 

 

文/李臻怡

 

 

 

小时候受了《传雷家书》的影响,父亲又是好写信的,等我一上大学,鸿雁就不断来往于苏沪之间。因为全家都是学文科的,拿起纸和笔来是那么自然,所以也没意识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我研究生毕业时,父亲已装订了七大本我的信,我也装了七大本父母的信,都标明了日期和先后次序,四百多封信在苏州家里又碰在一起,父亲欣然为其题名《成长的脚步》。接下来就是和父母又一次分别。我和太太一起到芬兰学习,父亲又为将来的家书题名《吴越同舟》,纪念这次我们夫妻俩一苏一杭同舟共济,闯荡人寰。

刚到芬兰,邮费相对我们的经济显得颇高,真有点不敢写信了。无奈已是积习,又庆幸有E-mail与同学联系,省却不少邮资,与父母的通信无间隔地保留了下来。信中我们说起打工的艰难,说起找不到中国调料,说起异乡的寂寞,也说到奋斗的目标;他们谈思念情怀,关照我们的身体,讲些亲戚朋友的事,以及国内的变化。有时他们为我们难过,有时我们也对着信哭,但最高兴的是双方的爱在千里之间传递着。这种感觉一直伴随我们左右。

随后我们决志信主、受洗。我们担心父母一时半刻接受不了,便尝试着先讲些主恩与团契生活。父母起初果然担心,他们信怕了,所以劝我们谨慎。但是当他们看了我们大大小小的见证,当我们坚持为此事祈祷,当母亲在医院里受到素不相识的基督徒的关怀时,他们也相信我们所依靠的主确是生命的救主。最后他们得知我们受洗的事,也是平稳自然。我的岳母本来就是基督徒,写来的信字小又淡,很难看清,可她每次坚持抄录圣经金句给我们,把“以马内利”当祝福给我们,我们读着,尤感温暖。

我们团契里有好些弟兄姊妹,特别羡慕我们常常与家人通信。他们有的每信不过三百字,还问我们“还有什么好写的”;有的每年都不发一封,说“写是写了,懒得寄,一耽搁又要以后重写了”。我想,人世间最亲的是父母与子女,有什么不好写的呢?又为什么耽搁呢?这如同我们日常的祷告一样,什么时候有了心愿,就向“阿爸,父”开口祷告。无论好事坏事,都直接地跟父母说,父母就更亲近你,更爱护你,更得到身为父母的喜悦。

前些日子,团契里的一个弟兄家里,夫妻双方的母亲先后去世。他们自然立刻回国奔丧,却未能谋面,遗憾至大。感慨之余,这位弟兄对我们说:“像你们长期通信,老人家日子想必好过多了。”其实这个道理不言自明。父母期盼的,不是学位与金钱给他们带来的荣耀,而是日常的交流;如同我们在天的父,不要我们个个成为君王,到那时再归荣耀与他,而是我们每天的祷告。当我们说“阿爸,父”,他已是欢笑。同样当我们寄出一封家信时,父母已满足无比。

无论我们贫穷还是富足、忙碌抑或空闲,其实我们在天上的父和我们属世的父母,都在等我们同他们亲近的那一刻。我们虽已成年,但在他们眼里,永远是孩子,他们因此满怀着爱意瞩望着我们,我们的开口、提笔,是他们最好的礼物。我们今天把祷告的功课扩大到“给父母写信”上,定会受益匪浅。

让我们齐心为此祷告,让每个海外学生和他∕她的家庭,有更多的沟通,承受主赐下更多的爱。

 

作者来自苏州,现在北欧芬兰的University of Jyvaskyla学习传播学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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