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伟川
被称为“文艺复兴之父”的意大利画家乔托（Giotto di Bondone,1267-1337），生活在艺术历史上的“哥德时期”。这一时期的艺术家，渐渐摆脱了中古时期只注重描绘精神世界及象征比喻，开始关注现实世界。乔托的艺术即是如此。
乔托的画作《耶稣受难》，其笔下的耶稣不再像以前所描述的，有着幻想中神灵的轻飘，而是一个真实的身体。乔托对其肋骨与肌肉的刻划都十分清晰。他的另外一幅作品《卸下圣体》，画面给人一种真实而震撼的感觉，唤起观者对神子耶稣真真实实成为人子、道成肉身死在十字架上之救恩的沉静默想。
乔托让画作中人体与建筑物及风景的比例贴近真实景物，正是绘画史上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其作品《卸下圣体》，则在画面上方，描绘了正在哭泣的天使，下面描绘了人间的悲伤景象，真可谓：耶稣之死，天地同哀。画面充满了真实感情的流露，特别是马利亚，不再是以前高高在上的圣母，而是一个满有人性的母亲。
但画中的马利亚及门徒，虽哀伤却带有节制，呈现出笃定与沉静。即，有深切的悲伤，有挚深的情感，但不陷于绝望的悲伤中。因为，耶稣的死不是终结，而是蕴含着永恒的盼望。
这就是乔托画笔的特别之处。耶稣在他的笔下，是神的儿子，也是真实的人子，有人的情感，有肉身的痛楚。耶稣甘愿忍受这样的痛苦，成就其伟大的救恩，这就是神伟大的爱。死亡的背后，即是神复活的大能！
乔托还为帕都亚．阿雷纳礼拜堂，绘制了《耶稣传》中的《基督升天》壁画：马利亚与门徒分列左右，天使也在两旁齐声欢歌，共同目送脚踩云朵、迸射光芒的耶稣飞向天际。
这幅壁画以蓝天为其背景，主题突显，给人无限的遐思。“基督的复活升天”，带给全人类大喜的信息，带给全人类永恒的盼望。从此，人类有了胜过死亡的道路，人生从此有了出路。
多少人曾想改变人类的命运，却是不能。无论什么革命，什么潮流，都没有办法解决人类最现实、最严峻、最绝望的问题，死亡；再多的文化革命，再多的民主运动，也没办法改变人类的“死亡”困境。
各种宗教也不能解决这最大的人生困难。埃及人认为死亡并不是人生的结束，所以，他们用极其贵重的香料，把死人包起来，制作成“木乃伊”；中国历代的皇帝，都在寻找长生不老药，希望万岁、万万岁，然而，最后还不是一杯黄土就掩埋了。
我也看过多少的家庭，在中国北京著名的八宝山墓地，生离死别、撕心裂肺，那场面惊天动地，让人不敢面对。每次从八宝山墓地回来，都觉得心痛不已。我意识到，统治这个世界的，不是什么政治家、革命家，不是任何伟大领袖，而是那冷酷无情的“死亡”──谁又能逃避得了呢？
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了“死亡”的秘密根源，就是“罪”。罪带来死亡，死亡拘禁罪人，所以，全人类都在罪的权势下。然而，当耶稣基督为我们的罪钉在十字架上的时候，我们的罪就得赎，于是，“死亡”败下阵来。
“死亡”再也统治不了我们了，我们的平安，谁也夺不去。因为我们的生命与永恒的源头联合了。虽然，有一天我们会走过死亡的幽谷，但我们复活的救主，会在那美丽的天家欢欣迎接我们。
乔托必是深明这一点，所以才会用自己的画笔，引导观者如此默想吧？
作者来自北京，原为画评家，现居加拿大温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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